那個動作把他們之間的距離拉得很近,雲中任半跪在地上傾著身,幾乎整個上半身埋在流光仙尊的懷裡。
頭頂傳來一聲哼笑,隨後一點涼意伴隨著酒香,是流光仙尊舉起酒杯,一滴酒釀落在他的額頭上。
「仙尊……」雲中任訥訥地說,往後退了幾步。
流光仙尊卻不看他。她仰頭看著杏花樹,喃喃著說了什麼。
「您說什麼?」雲中任沒有聽清楚。
好半晌,流光仙尊定定地看過來。她說:「我不生氣。」
「嗯?」雲中任一怔,「我沒說這個……」
「我不生氣。」流光仙尊又說,打斷了他,「他們做他們覺得對的事情,我也做我覺得對的事情。既然大家都認為自己對,就沒必要生氣。」
「我只是……」流光仙尊說,幾乎是自言自語了,她拍了拍身旁的地面,隨後高舉起酒壺,將酒釀傾倒而下,流水嘩啦,濺起的泥點飛上她的裙擺和衣袖。
「只是什麼?」雲中任問。
流光仙尊看著他:「只是在想……」
——多複雜的眼神啊,雲中任覺得自己從裡面看到了許多,也可能是憐憫,也可能是後悔,也可能是惋惜,也可能什麼都不是。
或許她也在問自己。
只是在想,如果能夠小心一點,如果能夠謹慎一點,甚至是,如果能夠當做沒有聽到那個孩子的話……
至少她能救一個人,至少兩個人里還能有一個人活著離開流光塔。
「沒有只是。」她不肯說,那眼神卻又像是說了千言萬語,最後也只是搖搖頭。
雲中任想了想,覺得流光仙尊可能還是在想今天的事情,便開口說:「仙尊,我覺得您不必太在意,您是對的,即使是在嚴苛的人都沒法責怪您,因為您只是遵循自己的守則……」
真正錯的是那對父母,而不是她。她始終遵循著自己的守則,堅定得頑固得像是一塊石頭——但誰能去責怪一塊石頭呢?她生來如此。
「停。」流光仙尊說,「閉嘴。」
雲中任乖乖住嘴,看著她。
流光仙尊嘆了口氣,說:「讓我喝口酒……」她舉起酒壺,喝了好大一口,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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