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沉默著,把整個任務的過程又捋了一遍。
【027,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她在腦海里問,其實自己也知道得不到答案,但她實在不知道該問誰了,【但是……】
但是她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做的。但是整個穿書局都是這麼做的。但是按照劇本,這樣做明明沒有問題,難道這不是為他們好嗎?
但是……她只是想回家。
【027,牧行之的任務到底是什麼?】唐棠乾脆問。她不想去思考這些問題,她想不通,也沒法做什麼。牧行之的任務已經是她最後一個任務了……完成這個任務,她就能回家了。其實如果可以,唐棠簡直想立刻就走——她已經意識到不好了,從沈流雲到時竟遙再到雲中任,留得越久就越是節外生枝,到之後只怕走不了了。
027這一次倒是出聲了,只是不是回答,而是:【您的攻略對象雲中任距離您十米】
隨即是輕輕的推門聲。
唐棠知道雲中任要做什麼了。
他的藥會讓人混淆記憶,他把他的記憶灌輸給唐棠,賭那一個幾乎不可能的可能性,如果唐棠真的是流光仙尊的轉世,她就會記起自己作為流光仙尊的一切,遺忘原本的記憶。
同時,唐棠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既然雲中任這麼瘋狂,時竟遙和沈流雲也在虎視眈眈……不如將計就計,將遮羞布徹底扯開。
雲中任三步並作兩步地行至榻前,溫聲道:「師尊。」
唐棠睜開了眼。
唐棠面帶茫然,問:「什麼時辰了?」
「酉時過半了,師尊。」雲中任道,「您睡得好嗎?」
唐棠閉了閉眼,像是消化了多出的記憶,而後她突然問:「有酒嗎?」
雲中任一怔,眼裡閃過狂喜,他乾脆坐在唐棠的塌前,從柜子里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酒壺,笑道:「自然有的,師尊,三十年前的杏花釀,我們一同埋的。」
唐棠將之啟封,紅泥下,醇香的酒味帶著清甜:「三十年……原來我死了那麼久了。」
她又看向雲中任,道:「按凡人年齡算,你已近五十了吧?我死後發生了什麼?你竟然全然沒有變化,如我離去般那樣。」
「師尊……」雲中任俯下身,他拉起唐棠的一隻手,將之貼在自己的側臉上,仿佛借這個動作感受她鮮活的體溫,他語氣輕描淡寫,說出來的話卻並不如何溫柔,「您離開之後,我在百鬼閣呆了一年。第二年,天玄宗來人,將我救走。天玄宗的時掌門想要復活一個人,我也想。所以,我們達成了合作,他讓我做了藥王谷的谷主,藥王谷的醫書、藥材、醫修,盡數供他使用。」
唐棠沉默了。她不知道這裡面還有時竟遙的手筆,但細思之下,這又是理所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