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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任出去後,卻不像是他說的那樣去煎藥。
他繞了幾個高梯,目標明確,腳步急切,直接推開了一扇偏門。門裡,時竟遙、沈流雲和牧行之三人相對而坐,見他神色匆匆,問:「怎麼了?」
「牧行之。」雲中任開門見山,直接說,「我給你的骨片呢?給我看看。」
「什麼事?」牧行之皺起眉,沒有第一時間拿出骨片。
雲中任深吸了一口氣,一邊伸出手一邊道:「師尊病了。」
唐棠病了?!
三人蹭地一下站起身來,牧行之炮語連珠般地道:「生病了?為什麼?你給她看了嗎?藥王谷的醫修呢?怎麼就……』」
「骨片,先把骨片給我。」雲中任打斷他一連串的問題,將手伸到他面前,「我看了,是風寒。只是小病,但靈力不起作用。我分明已經將那個汲取陣法給剔除了,可是她的身體還是留不住靈力,怎麼會這樣?我得看看骨片。」
牧行之從懷裡取出那個薄薄的骨片遞給他,快速地說:「在松雲山上時她就是這樣的,唐家給她灌注了大量的靈力,但都無濟於事。所以最開始你說汲取陣法時我不信,因為她的身體本來就是這樣。」
「不可能。」雲中任說,「不可能有人的身體本來就是這樣。」
牧行之道:「那是因為她的病……」
雲中任冷冷地道:「與那無關。你不是醫修,你不懂這種病。白化病就像是水墨畫上的山水缺墨褪色,缺少墨水可能會導致很多問題,會讓她容貌異於常人,會讓她的某些部位比常人更脆弱,但一幅畫僅僅是缺少墨水,怎麼可能會讓宣紙本身變得千瘡百孔?」
「我的仙尊本身也是白化病患者,但她就可以修煉。而唐棠不行,你難道沒有想過為什麼?」
牧行之沉默。他的確沒有想過,因為唐家千百年來出過很多白化病患者,他們都與唐棠一樣。他又不是醫修,唐棠本人都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他怎麼會去懷疑唐家眾口一詞的說辭?
沈流雲這時插話道:「我同意這話。」
眾人都看向他,雲中任和牧行之面露不解,只有時竟遙似乎想起了什麼,眯起眼。
「我曾有一位師妹,也是白化病患者,但她修為出眾,於修真一道上很有天賦。」沈流雲說,「如果我的師妹和流光仙尊都一樣,沒道理只有唐棠一個不同。」
時竟遙摸了摸下巴,忽然說:「稀奇,若沈劍尊的師妹真有如此天賦,怎麼我們沒聽過?」
沈流雲平靜地說:「她已死了。」
時竟遙眉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