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竟遙不得不停下腳步, 抱緊了懷中瑟瑟發抖的小白貓, 轉身冷冷道:「尋我何事?」
那群弟子快步走到他面前, 時竟遙皺起眉,不想讓小白貓離這些人太近,於是皺起眉,往後退了一步。
然而就是這一步,竟好像被他們認為是時竟遙都膽怯和軟弱,為首的黑袍弟子冷笑道:「當然是為了秦師妹的事情。」
「秦流?」
黑袍弟子盯著他:「昨日比試, 秦師妹又受傷了。」
時竟遙皺眉:「她受傷了?」
「靈力失控, 傷了自己。」弟子譏諷道,「之前若說是對手的錯,這次總怪不得別人了吧?靈力失控,哈!我們還沒見過靈力失控這種事情,萬中無一的事情,就在比試時碰上!多巧?」
時竟遙眉頭皺得更深, 這事的確巧, 巧得不像是巧合了,讓人不得不多想, 可的確與他無關:「我又沒有去過擂台,與我何干?」
說是這樣說, 但時竟遙也意識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事實上, 這段對話讓他覺得有些荒繆的熟悉感——半月之前, 在食膳房,也有這樣一段對話,幾乎一模一樣。
不只是半月之前,諸如此類的對話,幾乎貫穿了他淺薄到只有十幾年的人生。
葉家,葉二,一個是在修真界鼎鼎有名的修真世家,一個是在修真界極富名氣的修者。葉二修習葉家的卜卦之術,手下卦數,無一出錯。
她說時竟遙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他就是天煞孤星,沒人會質疑,就連他的父親都不會。天玄宗掌門的不聞不問,又何嘗不是一種認同。
所以,什麼都是他的錯。
秦流受傷,是因為他天煞孤星的命格;若是再來一個什麼王流李流,受了傷,也是同樣的原因,哪怕他並沒有去過擂台,對他們的事情更是一無所知。
這是最省事,最方便的理由,因此他們並不會動動腦子去想一想其中蹊蹺,而是急吼吼地扯過一面大旗,蜂擁而上,好快點將這事蓋棺定論,只要一切都是時竟遙的錯,那便不用費心去思考,去追究誰的責任了。
時竟遙冷冷的看著他們,拋出一句與自己何干之後,又覺得無聊——若只是說一說他們便能聽進去,也不至於這麼多年也沒個長進。
若是放在往日,他或許還有心情與他們爭辯幾句,可懷裡的小白貓瑟瑟發抖,讓他也沒了說軲轆話的心情,只想快點帶它離開,轉身就要走。
天玄宗餒不允許弟子私鬥,按時竟遙的經歷來看,他們也不敢怎麼樣,最多叫囂幾句,反而顯得更愚蠢,簡直像是什麼荒唐而可笑的流程,他對此都已經是熟門熟路了。
時竟遙的經驗並沒有錯,但這一次,他忘記自己懷裡還有隻貓。
當他身後的幾名弟子憤憤地罵著他時,他懷裡的小白貓突然抬起了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