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竟遙一怔。
事實上, 他不知道她具體知道些什麼——不是說她對於王女知道些什麼,而是說,她對於自己被同族拋棄這件事知道多少。
她談起那些同族, 語氣一直是很平靜的, 她總是語出驚人, 可說出的話里又懷揣著一些天真的幻想和信任, 讓時竟遙拿捏不准她到底是什麼態度。
而且,他所知道的的確也太少了。
他對於貓妖的了解,僅僅限於她偶爾說出的那些聽起來匪夷所思的話,再多一些,就是秦流告訴他的那一幕。秦流把她所見到的一切都跟他說了,還附帶一些自己的猜測, 譬如那隻小白貓和小白貓化形的小女孩看起來都很小, 至多不過五六歲的模樣。
一個五六歲的小孩……時竟遙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當時發生的事情,記得多少,又能理解多少?她是怎麼想的?又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時竟遙對此一無所知。
許是他一直不說話,貓妖推了推他,說:「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時竟遙將書關上。他搖了搖頭,輕聲反問:「你有什麼想講的嗎?」
貓妖歪著頭想了想, 從他懷裡爬起來, 把書拽到面前,隨便翻了翻, 恰好翻到那一頁畫像,陷入了沉默。
「……她和你長得很像, 但你好像並不意外。」時竟遙說。
「嗯。」貓妖將手指放在畫像中的人的臉頰上, 她輕輕撫摸著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龐, 說, 「我見過她的畫像……很多。」
時竟遙有點意外,誰會保留自己仇人的畫像?他以為王女在妖族是一個忌諱,妖族們不會談起她,也不屑於談起她,比起她,妖族應當更樂於談論妖王,談論那些曾經的輝煌。
貓妖接著說:「我記得我曾經在狼族借住過。狼族保留著妖王大人的府邸,他們讓我住在那裡……那裡面全是她的畫像。」
「妖王的府邸里,有許多王女的畫像?」時竟遙感覺有些奇怪,「妖王喜歡畫畫麼?給自己的養女畫那麼多張畫?」
「不。」貓妖看著他,她想了想,「叔叔說,他們是一起的……嗯,就是一對的意思。」
時竟遙驚道:「妖王和王女?可是從沒有聽人說過。」
那可是妖王,他被妖族奉為神明,他的出生經歷,他的所思所想,他的一舉一動都引人注目,一直到百年後的如今都還為人所津津樂道。如果是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沒有聽說過。
「因為那是醜聞。」貓妖說,「沒人願意承認這件事,大家都是閉口不談。」
「為什麼是醜聞?因為妖王愛上的是自己的養女嗎?」
貓妖想了想:「他們能算養父女嗎?他們只差十歲。而且妖族跟人類不一樣,我們沒有那麼多規矩。這件事是醜聞,只是因為王女本來是醜聞而已。」
真是混亂的關係。怪不得妖族們對王女的態度如此詭異又如此嫌惡,想來其中不乏妖王的推動。她是妖王的繼任者,又是妖王的愛人,當初她登上王座時,妖族一定像愛戴妖王那樣愛戴她,希望她也能像妖王那樣帶領他們走向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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