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修:「嗯?」
牧輕鴻頓了頓,仿佛十分難以啟齒。但他實在是想不通,恰巧看到這軍中以足智多謀著稱的顧元修,到底還是問了:「你說,燕寧恨我嗎?」
「……」顧元修呆滯,「哈?」
「將軍,您在想什麼啊。」顧元修反應過來,恨鐵不成鋼地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些國家積貧積弱,一統天下乃是大勢所趨,這是天下百姓都希望看到的事情,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即使沒有梁國軍隊來踏破燕國的鐵城,也有下一個李國王國的軍隊來一統天下!」
「我知道。」牧輕鴻低聲說。
「不過……」顧元修想了想,又小聲地說,「燕長公主只是個女子,女子大多多愁善感,父兄母親又死在自己面前。」
他想了想,決定不能昧著良心安慰牧輕鴻,於是便直接道:「知道大勢所趨是一回事,親人離去又是另一回事。我若是燕長公主,必定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只恨不能親手將你千刀萬剮。」
「我知道。」牧輕鴻喃喃著說,「我知道。但是,但是是梁王要我……」
顧元修知道他要說什麼,更害怕他將話說出口,連忙打斷道:「停!」
他嗤笑一聲,「將軍,您覺得很委屈很無辜麼?」
牧輕鴻沒說話,但用那雙又黑又沉,毫無波瀾的眼睛注視著他。
「您是很無辜很委屈。」顧元修狂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跟牧輕鴻說話就像用絲製的繩子去拉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老黃牛,「但燕長公主、燕寧呢?你是受梁王驅使的,梁國軍隊是大勢所趨的,你們都無辜,那燕寧不無辜嗎?」
牧輕鴻仍然沒有說話,但是這次,他低了低頭。
顧元修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燕長公主還在沉睡著。
這會兒她的臉色倒是好了一些,不像是之前在柴房時那樣,如死人一般,看得人心驚膽戰。
「總之……你好自為之吧。」顧元修勸告道,一撩袍角,轉身悶頭走了。
牧輕鴻沒有去看他離開的背影,他仍然看著燕寧,好似聽進去了,又好似沒有。
半晌,他輕飄飄地吐出半句話來:「可是她……背叛我……」
他還想說什麼,但後面半句聲音很輕,湮滅在塵埃里。
那才是他心結的源症,是日夜糾纏不休的噩夢,是無法向任何人說清道明,也無法向任何人求證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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