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里滿是輕蔑、嘲諷和貪婪,本就十分醜陋,又出現在那樣一張毀了容、血肉模糊的臉上,更是顯出十萬分的可怖來。
牧輕鴻皺眉。
三皇子就掛著這樣的笑容,開口道:「那太子兄妹二人,都是好騙的傢伙……真不知道父王是如何看上他倆的。」
他沙啞的聲音里摻雜著扭曲的妒忌,如地獄裡的鬼怪附身,令人不適。
牧輕鴻強忍著不適,道:「我不是燕國人,不明白你們燕國皇子之間的爭權奪利。但燕寧很信任你——她說,即使你想爭權奪利,站在高貴妃一方也比潛伏在太子身邊好得多——所以,為什麼?」
「為什麼?」聽聞燕寧十分信任他,三皇子先是一愣,而後不屑地笑道,「誰叫我那太子哥哥居長居嫡,既得民心又得父王喜愛呢?」
「牧輕鴻,不同於天真的燕寧,你也是梁王權利中心的大人物。我這麼一說,你該懂了。」
牧輕鴻頷首。他的確猜到了一些,但更想聽三皇子親自說出口。
三皇子接著道:「太子勢大,位置穩固,是以我只能劍走偏鋒——」
「如何?」牧輕鴻問,「潛伏在太子身邊,暗害太子,然後繼位?」
「是讓我兒子繼位。」三皇子說到這裡,面上的表情又帶上了一絲不屑,似乎太子燕瓷與長公主燕寧,對他來說就如同螻蟻一般,不屑一顧。然而,事實卻是他不得不在兩人的勢力下潛伏苟且,處處討好。
「太子燕瓷心性仁厚——當然,這是我父王與朝臣的說辭。」三皇子譏諷道,「我更願意稱之為懦弱——所以,只要我全心全意輔佐太子,幫助太子繼位,太子自然會信任我。」
「屆時,再給他下些□□,他未曾娶妻也無子嗣,臨死前,他自然會將皇位傳給與他十分親近,被他親自教養長大的我兒燕樊。」
「……你的設想很好。」牧輕鴻說,「但你沒想到的是——」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梁王這麼快就攻占了燕國。」三皇子一聳肩,事到如今,既然他已是失敗透頂,自然沒打算瞞著掖著,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本來,若是能趁著梁王死去的空隙攻下燕王宮,我就成功了。」
牧輕鴻敏銳地抓住了他話里的問題所在:「你如何知道梁王去世的消息?」
三皇子咧嘴一笑,他倒還有點腦子,知道什麼可以說什麼不能說:「我自然有自己的途徑。」
「那你為何又要裝成太子的模樣?」牧輕鴻又問。
這一回,三皇子保持了沉默。
其實這答案很簡單,他的消息告訴他,牧輕鴻被燕寧迷得神魂顛倒,恰巧他身邊就有那麼一位擅長易容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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