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雖然她們的衣著都一模一樣,但燕寧還是發現為首的侍女又換了一個人,這人看起來比之前的侍女穩重多了,她輕輕地喚了一聲,坐在她床邊的腳踏上,溫柔道:「您要起床嗎?」
不知為何,看到她坐在牧輕鴻常坐的地方,燕寧竟然覺得有點奇怪。
燕寧甩開了這個奇怪的想法,便對侍女點點頭。
侍女微笑應好,一揮手,其他侍女們便一股腦地涌了上來,為她洗漱穿衣。
燕寧幾乎是茫然地過完了全程,直到最後,她被侍行披上一個雪白的毛絨斗篷。
這個時節的燕國還帶著些未消的暑氣,斗篷卻厚而嚴實,脖子上圍了一圈茸茸的狐狸毛。
燕寧皺眉,她覺得有些熱了,於是便想要脫下斗篷。
侍女卻按著她的手,重新為她系好了斗篷:「公主請不要脫下來。」她說,「路途遙遠,路上用得到。」
燕寧按著系帶,久久不言。
「……好。」她說。
大約是她逃跑的次數太多,在如此關鍵的一天,牧輕鴻也擔心她故技重施,於是叫侍女們將她看得很緊,帶著她出了殿,便將她塞進了馬車裡頭。
為首的溫柔侍女跟著她鑽進了馬車,看她坐好,就從暗格里拿出小几與茶壺茶杯,為她倒上了一杯茶。
一路無言,馬車很快便出了宮門,又在宮門口停下了。
燕寧掀開車簾,她沒有去看前方黑壓壓的梁國大軍,反而伸著頭,往後看去——
厚重的宮門落了鎖,在她身後發出沉悶的巨響,沉默著送走了它最後一位主人,又像是從此將一個王朝塵封。
有一個聲音如同驚雷一般炸響在她的耳畔:
「啟程——」
車輪骨碌碌地滾起來,輕輕地搖晃。清晨略帶些涼意和濕意的早風輕輕地拍打著燕寧的臉頰,忽然,她感到眼前一片模糊。
原來那濕意並不是來自於早風,而是她的眼淚輕盈地划過面頰,那濕意便是它們留存的最後證據。
但不知為何,她心裡有一種隱隱的預感——總有一天,她還會回到這裡的。
「公主。」侍女忽地輕聲道。
「什麼?」燕寧轉過頭,就在這時,她忽然感覺到臉上一陣柔軟的觸感,是侍女用手帕輕輕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痕。
「沒什麼。」侍女搖搖頭,溫柔地說:「我們馬上就要離開燕國了,您一定會喜歡梁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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