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斑駁的字跡在紅色火焰中翻滾,逐漸扭曲褪色,最後化為一攤灰燼,輕飄飄地落在了桌上。
窗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還有來來往往的侍衛們低聲交談的聲音。
燕寧望向窗外,夜色如同潑了墨一般黑暗,死一般的沉寂被他們的聲音打破,就像是誰往垂死的身體裡注入了新鮮的血液,又像是死寂的冰潭裡重新注入了活水。
應當是牧輕鴻回來了。
燕寧環顧四周,然而這屋裡卻沒什麼可以藏東西的地方,只好隨手抓起一旁放置在炭籠上熏乾的香囊,將桌上紙片燃燒後的灰燼一股腦兒地趕了進去。
她剛做完這一切,便聽到門口響起夜九與牧輕鴻的對話:
「公主睡下了。」許是怕打擾燕寧睡覺,夜九把聲音放得很輕,燕寧聽不太真切,「今日公主興致好,帶……去了酒樓……還要我……晚上回來時咳了……」
「無事。」緊接著是牧輕鴻的聲音,「我進去看看……」
燕寧聽到這裡,連忙道:「夜九!我醒了,進來吧。」
門外聲音一頓,取而代之的噠噠噠的腳步聲,大門被推開了,夜九從外探出一個腦袋:「公主?屬下吵醒您了麼?」
燕寧揉了揉眼睛,做出一副剛醒時睡眼惺忪的模樣:「我自己醒的。」
她說:「牧輕鴻在外面嗎?剛剛好像聽到了他的聲音。」
夜九點頭。
「進來吧。」燕寧說,「剛好我也醒了,怎麼好叫將軍白跑一趟。」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便大踏步地走了進來。
燕寧看向他,眉眼帶笑:「牧輕鴻。」
牧輕鴻淡淡地頷首,忽地看到她手裡捏著的香囊——那是燕寧還沒來得及放回去的——於是問道:「那是什麼?」
燕寧心裡有些忐忑,面上仍然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隨手將香囊拋了拋,道:「你不記得了麼?那天咱們一起去花房,摘了些花瓣做香囊——喏,就是這個,那些花瓣我已經已經熏干放進去了。」
牧輕鴻點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香囊。
燕寧:「……」
她總覺得自己在牧輕鴻的臉上看見了「不是說好了給我嗎」幾個大字,她無奈,只得將香囊遞給牧輕鴻:「給你的。」
牧輕鴻於是雙手接了香囊,臉上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淡然,動作卻顯得十分鄭重,一雙眼也亮晶晶的,如果他的身後漲了尾巴,這會兒說不定都搖得起飛了。
牧輕鴻十分小心地將香囊掛在了自己的腰間那白色的香囊擠在玄黑色的袍子與古金的長劍之間,十分顯眼,萬分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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