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事情?」燕寧明知故問,「——哪個後面,什麼事情?」
她明知故問,高貴妃也是不急不慢——畢竟人已經在她手裡了,燕寧如今這樣,也不過逞一時口舌之快罷了,最後還不是只能妥協?
「公主這話問得好沒禮,當時本宮將鎮國將軍的信件與長孫皇后的外紗交給您時,不是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了?如今再來,不過是告知公主本宮的詳細計劃,好讓公主方便配合罷了。」
高貴妃說到這裡,停頓了一會兒,緊接著,便將盤算和盤托出。
「公主,您是燕王室僅存的血脈了。待咱們回到燕國之後,本宮會以您的名號為由頭,打出旗幟來,以光復大燕的名義,召集燕國舊部。」
燕寧問:「你想光復大燕?」
高貴妃坦然點頭:「自然如此。」
燕寧冷笑道:「高貴妃,別以為本宮不知道,在父王還在之時,你便對皇位覬覦已久了。哼,只怕光復大燕是假,挾天子以令諸侯,藉機登上皇位才是真吧。」
「隨公主怎麼想。」高貴妃坦然自若,「就是本宮想登上皇位——無論是公主您當皇帝,還是本宮當皇帝,不都是光復大燕麼?想必公主作為燕王室的血脈,不可能沒有想過光復大燕吧。」
燕寧無情地戳穿了她的設想:「高貴妃,你的盤算很好,但你忘了牧輕鴻。牧輕鴻既然能滅大燕一次,自然能滅你們第二次。」
高貴妃絲毫不慌,笑道:「所以,若是到了這個時候,就得公主出馬了。」
燕寧道:「我不就是個象徵性的旗幟,我能做什麼?」
高貴妃道:「公主還不要妄自菲薄的好,畢竟公主這面旗幟,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比如說……」
她笑得意味深長:「比如說,讓某人不戰而屈人之兵。」
聽到她這樣說,燕寧更是冷笑連連:「若不是你說時間緊急,讓我欺騙牧輕鴻逃出來,或許這事還有幾分可能。如今我這樣騙他,過河拆橋,他見了我,不殺了我就算好了,更別提讓他服軟。到時候讓我出面,只怕不是結友,而是結仇。」
高貴妃搖了搖頭,看著燕寧。
這位傾國傾城的長公主如同一朵長在深宮的嬌花,即使突經巨變,挨過這風風雨雨,輾轉遷移到了如此地步,還是如此燦爛地盛放著。人情冷暖,世事變遷,也絲毫沒有折損她的風采。
高貴妃看著看著,忽的掩唇笑了:「本宮本來是不能確定的。但今日公主既然為牧輕鴻擋這一箭,本宮心裡的懷疑便都塵埃落定了。」
「更何況,是與不是,能與不能,不是公主說了算的。牧輕鴻到底會如何做,到時候便知曉了——本宮看人向來很準,公主可要與本宮賭上一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