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楚耳邊有清脆的響聲,但聲音越來越輕。陸為真還在這一帶,只不過朝和她相反的方向走了。
有人在這總比她一個人好,鄭楚只能這麼想。
「陸先生這地方清靜,不知道會不會養了動物?其實我是有點怕黑的,開始摔下來的時候快要嚇死了。」
「陸先生,你走了嗎?」
她的聲音忽然一頓,嚎叫聲越來越近,陸為真的聲音也聽不見了。
鄭楚手支在地上,石頭蹭破嫩白的手心,她縮著身子想要往上爬,腫起的纖細腳踝卻疼得她直冒冷汗。
漆黑的深夜中跳出了什麼東西,鄭楚心跳的速度怦怦加快,抬手遮擋,下意識地閉了眼。
男人突然跳下來,抬腳踹開那東西,不過沒用多大力。他單手過她雙膝,徑直把鄭楚抱了起來。
「陸先生?」鄭楚一驚。
陸為真面色冷淡,沒什麼表情,他身上的衣服被薄汗浸濕,貼著鄭楚手臂上的紅痕,讓她皺眉疼了一陣。
陸為真看不清她的表情,就算看見了恐怕也不當回事。
他只覺得這女人真煩,陸先生陸先生的,像只發|騷的野貓一樣,他又沒教過書,叫什麼先生?
陸為真抱著鄭楚往旁邊走,沿著斜坡上去。他的胸膛厚實,臂膀健壯,強有力的心臟在鄭楚耳邊跳動。
被踢開的東西不知道自己被欺負了,歡快地搖著尾巴跟在他們後面。
男人好像是第一次抱女人,懷中輕得讓他遲疑往下望了幾眼。溫香軟玉,沒有骨頭一樣,淡淡的香氣使勁往他鼻子裡鑽。
他想難怪聲音那么小,懷裡這人本來就不大。
陸為真的汗濕氣讓鄭楚心中有點慌亂,她只能尷尬地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輕輕朝陸為真說了聲謝謝。她已經準備在這裡過一夜,沒想過陸為真會來救她。
他的手碰到她的腰,鄭楚臉色有絲奇怪的微紅。
男人的步伐穩健,踩著乾枯的竹葉往前,出了這地方,外面有一塊寬敞的地方,皎潔的月光依稀可以看清房子的輪廓。
院子外圍著籬笆,平坦的地面種著青菜,他雖然是一個人住,但也打理得井井有條,四處都乾淨無比。
他推開籬笆院子門,抱著鄭楚走進去,又把她放一旁的竹椅上。鄉里窮,還沒通電,陸為真提了盞煤油燈出來,又拿了跌打藥酒給鄭楚。
鄭楚一句謝謝還沒出口,男人就起身回了屋,栓上門不管她。
陸為真救鄭楚出來已經算她運氣好,遇上他心情不錯。給她擦藥,不可能,陸為真直接回去睡一覺。
鄭楚心裡鬆了口氣,和陌生男人呆在一起,她自己也怕出事。
那隻狗在門外呆著,趴在地上咬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