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扔在木桶里,半舊不新,看得出質地上好,花錢買也不定買得到。
鄭楚剛洗完澡,換了身乾淨衣服,臉被熱水蒸得紅撲撲。
院子裡有個大缸,裡面種著水葫蘆,正開著花。鄭楚坐在屋檐下,抬手用干毛巾擦拭濕頭髮,滴答的雨聲打破寂靜,她在想回去的事。
她和顧元澤被長輩的事牽連,來到這窮鄉僻壤。可即使這樣,那幫人也不可能輕易放過他們,雖然顧家設計讓宋家兩兄弟鬧出不可開交的矛盾,但別的也不能不防。
鄭楚和顧元澤平時並不敢高調,不會挑起事端,更不會引人注意。
爸爸和顧伯伯不會傳假消息過來,他們是求穩妥的人,等一年之後回去,或許京城已經是另一個局面。
鄭楚呼出一口氣,這個要緊時刻,她做事絕對不能太引人注目。鄉里的主任盯著他們,難保以後會出事。
鄉里排外,有陌生人進來都會說上幾天。外面的人如果想悄無聲息地調查他們兩個,恐怕得費不少力氣。
在鄉里人眼裡,鄭楚性格好,不驕不躁,笑起來乖巧,和誰都能談得來,融進集體十分容易。
顧元澤和鄉里的女人結了婚,已經算作這邊的女婿,比鄭楚還要像鄉里人。
他們是老師,鄉里人對老師有天然的敬畏。就算別人真的要查,也查不出什麼。鄭楚規規矩矩,除了上課就是在家,最多出去和別人嘮嗑。顧元澤底下有個一歲多的孩子,就好像他已經認命。
天上落下紛紛細雨,連綿的雨水連成雨簾,看不清遠處的景色。
鄭楚頭髮搭在肩上,她收回視線,盯著自己纖細的手腕。顧元澤在某方面不太好,但他確實很照顧鄭楚。
她來這裡這麼久,沒做過什麼重活。
鄭楚住的這個地方,位置在鄉里偏後,前方是片平地,再往前十幾米的地方,是條清澈的小河,水不怎麼深,靠岸的地方剛能沒過人的膝蓋。
左右都有鄰居,左邊那戶搬到新家,現在把屋子當老屋,放些舊東西。右邊的鄰居因為孩子讀書搬了出去,平時只有兩個五六十歲的老人住。
鄭楚的手頓了頓,突然想起給陸為真的紙條。她拍了拍微微紅潤的臉,只希望他當成一張廢紙看,忘記她剛才出現過的事。
李嬸娘剛剛出去,她提著條魚進來,一進屋就看見鄭楚臉色怪異地想事情。她沒出聲,上下看了鄭楚幾眼,心裡覺得惋惜。
這姑娘臉蛋水靈,腰細身材好,到處軟綿,那腿又細又白,連老人家都覺得臉紅,身上氣質佳,自己卻不拿喬。
可惜顧老師不識貨,謝家的女人雖然長得都還可以,但哪比得上她家楚楚?
鄭楚看見李嬸娘站在門口望著她,一臉嘆氣,她開口問:「嬸娘回來了?怎麼這幅表情?出事了?」
「沒有,剛剛出去和二月嬸聊天,碰上顧老師了,」李嬸娘把魚提上來給鄭楚看了兩眼,「他剛要送過來,又說有事要先走,我就帶回來了。」
鄭楚點頭道:「等明天上課我再把錢給他。」
他們兩個的工資並不高,李嬸娘那邊鄭家的親屬早就打理好,顧元澤時常過來,相當於看著李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