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大,能把鄭楚的手都覆住。
溫熱的指尖相觸,像輕柔的羽毛划過,陸為真的手指下意識輕蜷了起來。
鄭楚倒沒什麼感覺,這種小事再正常不過。
陸為真的神色更加怪異。
他方才心裡有些壓住的怒氣,現在竟莫名消了許多。
這鄭楚,也太大膽了。
她歉意說:「很抱歉,是我管教不嚴,天快黑了,那我就先走了。」
陸為真難得點了次頭,他是個啞巴,但不是傻子,這事跟她沒關係。
鄭楚的腳步有些快,身體繃得緊緊的,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半路回頭望了一眼,看見陸為真仍然站在原地,大狗在他旁邊。
兩人視線相對時,鄭楚驚得差點扭了腳。她只好對陸為真微微一笑,不像偷看被人抓到。
雖然鄭楚怕陸為真,而且他在鄉里的風評也不怎麼好,可鄭楚覺得他這人除了有點奇怪外,人還算可以,至少不壞。
尤其他還是她喜歡的那種類型,臉和身材都很不錯。
這條路是鄉里小道,右邊是平地,種著玉米苗,左邊是稍高一點的小斜坡,過了斜坡後是濕潤的田地,有人正在不遠處放水。
陸為真站在路旁,表情奇怪。
鄭楚上次在他家那樣臉紅慌張,今天不僅幫他的狗塗了藥,還親自把它送到了這裡。
看樣子,對他還是沒死心。
陸為真沒想到她這麼執著。
這位大小姐,或許是真回不到以前的家了。
陸為真一手插進褲兜,長腿直立,另一手提藥,看著鄭楚身影慢慢消失在視線中。
他皺了皺眉,低下頭來。
下午沒帶狗出去,把它關在家裡,本來是鎖在屋子下面,結果回去沒見到狗。
鎖鏈不怎麼牢固,被它的尖牙磨了幾年後,沒撐住,斷了。
陸為真開始沒多想,因為這狗長得大,又跟著他,出去也沒人會特意惹它。
鄭楚這次算是幫了他,就算他欠她一個人情。大不了下次她再過來,自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給她個面子,讓她進門喝口水。
藥包里捆著藥材,綁著小巧的結。陸為真手輕輕一丟,看也不看,就把這東西丟在狗面前,轉身回家,狗熟練地咬住這包傷藥。
太陽已經快要下山,陸為真的影子慢慢消失,眼睛中的陰鷙加深幾分。他最近沒惹過事,但動手的又不是他,打狗看主人。
鄭楚和陸為真近距離見過好幾次,雖然幾乎每次都會有點意外發生,可她從沒見他生過一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