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澤走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李嬸娘嘆出聲氣,像要開口說些什麼。
鄭楚連忙打斷道:「嬸娘吃飯了,我餓了一天,實在是累了,待會還要早點睡,別說顧老師了。」
李嬸娘平時性格唯諾,不是強勢的人。見到兩人都是這種不在乎的反應,也不懂該說什麼,只好先把話都壓下去。
但她還是有點可惜,這兩孩子主見都太強,誰勸都不行。
……
鄭楚早早上床睡覺,一夜無夢。
但第二天早上,天才剛剛亮時,她就迷迷糊糊地聽見有人和李嬸娘在門口說什麼事。
「……被咬了……」「……挺嚴重……」「……都流血了……」
鄭楚沒聽清,但似乎是有人被什麼東西給咬了。
她們聲音不小,鄭楚揉著眼睛慢慢坐起身來,輕輕捂嘴打了個哈欠。
鄭楚身形有些嬌小,但該有的地方還是有。
門從內反鎖,屋子布置簡單,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打掃乾淨。李嬸娘腿腳有些不便。
鄭楚掀開被子起身,瑩白的腳趾踩在乾淨的地上。外面的人還在說話,似乎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
她邊聽邊從衣櫃裡挑出套裙子。
「一大清早就送出去了,人身上都有個血窟窿。」
鄭楚動作一頓,難道真出事了?
及膝連衣裙束腰身,她撩出烏黑的頭髮,微彎腰整理裙角不小心弄出來的摺痕。
天才微微亮,河邊就已經有不少人在洗衣服,她住這處人不算多,但早上卻是最熱鬧的。
鄭楚輕輕掀開一個窗簾縫隙,朝外偷偷望了一眼。
她知道鄉裡面時常發生各種各樣的意外,奇奇怪怪,開始讓人覺得瘮,查清後又會讓人啼笑皆非。
鄭楚身體微微靠在旁邊的木桌上,白嫩的拿起木梳,輕輕梳頭髮,順便聽她們在說什麼。
這裡日常的娛樂活動幾乎都沒有。鄉人有農活干,鄭楚一個當老師,除了改作業就是,實在閒得沒事,只能聽她們嘮這些怪事。
「你說外面的醫院得花多少錢?他也真是,」有人開口,「七十多歲了,大半夜什麼也不帶就出去溜,哪能不招東西?也就是他兒女都孝順,趕緊就把人送了出去,換我們家那些小姑子,一毛錢都不會掏。」
「這怪不了他,就是運氣不好,聽說李有泉他們家也遭了事,地上有血的痕跡,」另一個人說,「他家孩子現在被嚇得不敢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