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擦了擦身上冒出的薄汗,呼出一口氣。狗站起身,輕輕走過來,在鄭楚腳邊溫和地趴下。
鄭楚小聲說:「陸大哥喝藥了,沒事,不用擔心。」
要不是有這狗,鄭楚他們還不一定能發現陸為真出事了。這男人明明身體看著挺硬朗,怎麼是個空殼子?
鄭楚低頭摸了摸狗,讓它在這裡守著,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李嬸娘在外面等她。
鄭楚揉了揉眉心,走過去,打個哈欠。她一天沒休息,明天還有課,困得不行。
「嬸娘,把藥餵給他了。」她說,「他頭燒得燙,現在還沒退,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發燒。」
李嬸娘猶豫問:「應該沒有大事吧? 」
「不知道,不過吃了藥可能會好一些,」鄭楚實話實說,「燒得太厲害了,最好還是在這留一個人照顧。」
李嬸娘下意識道:「這哪行?這裡不能久待。」
她來這裡給他送藥已經算仁至義盡,陸為真是死是活跟她又沒關係。
鄭楚看懂她的意思,接過她的話,點頭道:「知道嬸娘不想久留,我留下來看著人就行,但有些事想問問嬸娘,嬸娘實話告訴我吧,要不然我心裡也有點怕。」
李嬸娘遲疑著搖頭:「你也別留了,你把藥和水放他旁邊就行了。」
鄭楚無奈,陸為真燒得厲害,不是普通的小病,萬一中途發熱嚴重起來,留個人也好知會。重要的是,鄭楚頓了頓。
「人還燒著,總不可能不管不顧,要真出了事,心裡也過意不去,反正都過來了,不急著回去。嬸娘,你以前不想說有關陸為真的事,現在能跟我說說他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李晉叔願意好心送藥過來,但怎麼不願在這裡待著?」
鄭楚以為自己問得這麼清楚,李嬸娘應該不會再瞞著陸家發生過什麼。但出乎意料,李嬸娘仍然閉緊了嘴,沒把話說出來。
她這下有些驚訝了。
今晚出來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對勁,李晉叔和李嬸娘兩人對陸為真的態度讓人有些微妙,至少不是單純的厭惡與害怕。
鄭楚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看錯,但奇怪的是李晉叔的兒子並不像他們一樣。李晉叔的兒子聽說二十三,她猜大概是出事的時候李晉叔的兒子並沒有開始記事,或許還沒出生,所以才什麼都不知道。
李嬸娘不想說,但可以確認的是,李嬸娘他們有事瞞著。鄭楚心裡隱隱有猜想,這件事可能跟陸為真有關。
「那你在這兒先看著他,」李嬸娘躊躇說,「我去找醫生拿點藥。」
鄉里的沒什麼醫生——有個跛腳的,最多只會配點跌打損傷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