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沈棠依誇張地歪著腦袋,看他。
靳向晚又不說話了,仿佛剛剛的話只是逗她玩。
他身上菸草味很重,沈棠依伸出手,兩根纖長的手指做出夾煙的動作。
靳向晚微愣,困惑地看向她。
「陪一根。」沈棠依笑笑。
靳向晚冷聲嗤笑了下,沒理睬。
「切。」沈棠依靜靜地思索了會,開口道:「那年元旦,你到底來沒來?」
「很執著這個答案嗎?」靳向晚安靜地反問道,「從前我已經回答很多遍了,沒有去。」
「是因為我差十五分到800嗎?」沈棠依又問。
靳向晚偏過頭看女人一臉認真的表情,有那麼一刻,他是想說出真相的,可他沒有。「不是,你很棒,只是我那晚很累,睡過頭了。」
「我看到你了。」她無情地戳穿了靳向晚,「在後台靠近主持的位置,我看見你站在那裡了,我看見你看我了。」
靳向晚聽到她這麼說,像是突然心虛的孩子,微微低下頭,他不擅長說謊,特別是對象為沈棠依的時候,破綻百出。
「嗯。我在。」他承認了。
「為什麼騙我?」沈棠依問出了多年一直想問的話。
因為不想告訴她自己即將離開的事實。
因為不想露出一絲絲難過與不舍被她察覺。
因為不想承認自己根本離不開她。
因為不想讓她完全地掌控自己。
「那晚起,你就知道你一年後就要離開的事情了吧。」沈棠依冷靜地替他說出了一切,「你沒有告訴我。」
「一年零三個月,最後陪我的那段時間裡,你也隻字不提。」
「我甚至還和你有那可笑的約定。」
「所以靳向晚,告訴我,是誰失約在前!」
沈棠依情緒越來越激動,她單薄的衛衣口寬鬆,冷風灌進去早已凍得瑟瑟發抖。
如果在平時的話,靳向晚早就會貼心地替她披上外套。
可是現在他沒有。
「對不起……. 」他垂下腦袋,最後說出這樣的話。
中考結束的那天,沈棠依估分考了827分,她狀態很好,幾乎要超過當年的靳向晚。
她連回家的步伐都幾乎要飛起來。
沈棠依拿著答案找老師預估分數,都說她能考上靳向晚曾經所在的班級,這就意味著,她會順著靳向晚的路子走。
那個夏天才將將開始,一切都是那樣尋常。
沈棠依叼著冰棍,翻開高考大學報志願的輔導書,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這個學校太靠北方了,估計冬天很冷,不過東北菜很好吃欸,南方呢,靠海也不錯,你喜歡大海嗎?我喜歡,我以後就想住在海邊,不過離家太遠了,要不然你再看看……」
她比當事人本人還要操心這些事情。
靳向晚只是面無表情在她身邊坐著,聽著沈棠依的話,情緒毫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