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房子沒有種地的小院,樣式全都一模一樣,一眼看去,讓人只覺得不寒而慄。
村子裡幾乎沒有什麼人出來,不過石頭倒是挨家挨戶敲了不少門,有時候門會開,但看兩眼就關上了,有時候敲了許久都沒人應。
但即便這樣,石頭依舊耐心地敲響每一家的房門,這倒是有些出乎陶白歌意料。
陶白歌好奇道:「你在幹什麼?」
這一家的門剛關上,石頭點點頭,面無表情地走向下一家,沒有說話。就算陶白歌以為他不會理自己時,突然又傳來聲音:「確定還活著的人的數量。」
陶白歌一愣,又聽他繼續道:「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下遭難的不止有A村,我們村子不過是沒被淹沒罷了,其實這麼多天過去,許多家人戶早就斷了糧,我負責清查還活下去的有多少人。」
說著,他來到了最後一家敲響房門,但敲了許久,這家裡面也沒人應聲。
陶白歌感覺他挺直的肩背突然塌下了一瞬,想著這人也不算很壞,正打算安慰一番,突然就聽見身後有什麼響動。
她費力從石頭的肩背後仰起頭,回身看去,瞬間啞口無言。
石頭並沒有像之前沒敲響房門的那幾家一樣直接離去,而是從懷裡掏出一根鐵絲,插進了這間房屋的大門門鎖中,他的手指非常靈活,開鎖的動作流暢得甚至可以說是經驗豐富,只聽「咔嚓咔嚓」兩聲,門鎖便打開了。
陶白歌木著臉道:「你還負責收屍?」
石頭進屋後查看了一圈,出乎意料的是,這間房屋中並沒有人,於是他將陶白歌扔在里間的炕上,一言不發地到處翻找起來。
陶白歌被繩子捆得結結實實,倒在炕上就像是一隻捆住的毛毛蟲,她吃力地翻轉著身體,好不容易才撐起來,就看見某人從柜子中,翻出一個麵包咬了一。
那麵包幹得發硬,咬下去都費勁。
陶白歌沒理他,環視四周,這間屋子簡陋得可稱家徒四壁,唯二有點看頭的大約只有她身下的炕和炕邊的小桌子,不過,在一些細微的地方,隱約可見女子的用品,這個房間的主人大概率是一個女人,而且是平時過的應該不怎麼細緻的女人。
但不管是誰,主人肯定不是石頭。
「這房子看上去有不久前還有人居住,你這麼擅闖進來,真的好嗎?」沉默了片刻,陶白歌還是道。
石頭啃完麵包,又去灶房倒了杯水,那水大概已經冷了,他咽下的時候,面部扭曲了一瞬。
稍稍緩了緩才道:「這個天外出的人都是去找食物,但食物只有後山的深處才有,在大雪天裡,基本活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