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地兒,平日裡能閒出個鳥兒來,可怎麼說也是有官職在身的,這每年的上報工作讓每個人都焦頭爛額,就怕上面看了不滿意,扣了那指望了一年的額外俸祿。
「唉……」
一個唉,兩個嘆,三個四個眉擰成捲兒……
沙沙沙沙……
有人從外邊兒疾步跑來,扯著嗓子就喊,「家主,侯郡……」
「徐大人,是您家的下人。」
徐溪起身走了出去,「什麼事呀?」
那奴婢跑得急,邊喘氣兒邊道:「余主叫您回去,家裡、家裡出事了,知歲小姐把大小姐打了。」
「什麼?!」
裡頭的同僚們都聽見,誰也沒出聲,只在心里猜測誰那麼膽子敢打侯郡嫡長女,嫌命長了嗎?
徐溪暫別了同僚們,騎馬奔回侯府。
她先是去見老夫人,腳還沒踏進去就聽到徐檀的聲音。
「娘,是女兒對知歲管教不嚴,要怎麼罰都行,就是別把她送走。」
「你跟我說有什麼用,這侯府又不是我在主家。也是怪你和陳尋二人平日裡對她的嬌慣,她才會變得如此不知輕重。反正我是不管了,讓這孩子長長教訓也好,若是哪日犯了大錯,你都沒地兒求去。」
陳尋哭著跪在老夫人跟前,「是我不好,若是要罰,罰我就好了。」
老夫人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陳尋眼冒金星。
「你個蠢夫,這孩子本該正正經經的,都是你這個當爹的錯!罰你?我看把你休了才是真的。」
陳尋嚇得躲到了徐檀身後。
徐檀對老夫人道:「娘,阿尋生知歲不容易,是以才過於偏愛了點。」
「你們都給我住嘴,知歲打的是知夢,要求饒,找徐溪和知夢去。」
此時,徐溪走了進來,陳尋立刻跪在她跟前,淚聲俱下地求道:「大姐,我求您了,知歲她知道錯了,她是一時衝動,並不是故意的。求您饒她一回,要罰就罰我吧。」
徐溪沒搭理他,甚至略過徐檀,先對老夫人拱手問安。
「主家的回來了,你們姐妹自己解決吧。」
周嬤嬤扶著老夫人回了屋,倒了杯遞了過去,問道:「老夫人怎的這次不護著知歲小姐了?這萬一,家主真將知歲小姐送去內獄……」
老夫人拿起珠串轉了轉,「溪兒不會送她去內獄,但懲戒是有的。」
周嬤嬤道:「我問過院兒的丫鬟了,一開始的確是知歲小姐先鬧起來的,後來二人爭鬧間又提到了悅興,知歲小姐才動了手。」
老夫人目光一寒,「又是悅興!這妓子就不該留!」
看著老夫人捏緊珠串,周嬤嬤小聲說道:「老夫人實在不喜,不若將人暗中給……」
老夫人知她意思,但她卻擺手,「不。我一個深居簡出的老婆子懶得管二房了,這人留不留,還是交由榮南決定吧。」
「榮主是個識大體的人。」
老夫人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道:「他呀……的確識大體,大度得我都佩服了。」
周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