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不管你、想拋棄你,怎會叫溫黨他們輸的底朝天?」
「我只是生氣,你醉的不輕,應該待在明圓休憩待酒醒!三更半夜你在此處逗留總是不妥,你不隨侍衛回來,我只好親自來尋。」蕭嵐難得對醉鬼耐心了一回,「你傻傻的怵在這兒還不肯走,就說那話嚇唬你罷了。」
都說不能與醉酒之人一般見識,果然如此!
說動了駙馬,他鬆了力道,緩緩凝視蕭嵐,裡頭漾著深濃看不懂的繾綣,她聽見他說,「嵐兒不在,為夫不敢等酒醒。」
第32章 不識枕邊人
◎你不許看◎
不敢清醒是何意?
薄雲在醬黑蒼穹緩緩流動, 月明星盛,流照的月華和昏黃的八角燈籠交織的光暈, 如紗一般輕撫駙馬的眉眼,柳枝飄揚攪亂了桃花眸中細碎的光暈。他輕輕而深深的擁著蕭嵐,姿勢不如平日端肅嚴謹,卻也不松塌。
蕭嵐聽他說。
「為夫怕酒醒過後這一切都是浮生如夢的幻影。」魏瑾醉的的確不輕,神識一半清明一半惶然。他從淨室出來時瞧見陌生的拔步床,一時以為走錯了地, 恍恍惚惚只想尋到嵐兒,依稀記得嵐兒在帳篷里替她斗骰子便來了這。
他這一生坎坷不平,蟄伏在看不到盡頭夜裡行了太久,唯有與蕭嵐成婚之後的夜裡有了明燈。多少次, 他在頤園的書房裡一身冷汗的驚醒, 唯有偷|窺蕭嵐的睡顏才能重新入眠。
睡前看她一眼,恍若成了魏瑾的安生立命。
「不見嵐兒,為夫等不及酒醒。」
翠竹和韓礫暗暗相視一眼, 都默契的悄悄走遠。
駙馬擁蕭嵐的雙臂又緊了緊,生怕蕭嵐真拋棄他似的, 似醉似醒的啞聲半是乞憐半是無辜。蕭嵐聽了只覺哭笑不得,她雖不明駙馬的這份忐忑和患得患失的心緒從何而來, 還是貼心安撫了幾句便問, 「溫黨用什麼要挾你斗骰?」
白日時不好問, 這筆帳雖然清了,可緣由也要曉得。
魏瑾如實,「嵐兒。」
「我?」蕭嵐無奈嘆了息, 想說駙馬不必杞人憂天!可駙馬被酒灌的到現在俊逸的臉還是懵傻之態, 她不忍心壞了駙馬的關切, 心中更是熨貼的滿滿當當。
「我是叔父最寵愛的公主,他們奈何不了我的。」
「正因如此,嵐兒才格外體恤皇上。溫黨決不會真對嵐兒如何,可只要皇上推行新律、國策、學術和改制,身為中立的溫庭祿便會暗自授意,他的黨羽倒戈相向首輔姚鴻危。依法治國寸步難行,皇上不會責罰嵐兒,而嵐兒卻會自責的無以面對聖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