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麟還不知他的文采斐然的光芒碎了一地,滿不在乎地看了眼邱五娘,「若身子不爽朗留在府里便是,恕我直言,李兄這是因小失大。」
魏麟也回味出李荼說他撞人在先,可拉不下臉和李荼示好,他也沒那個文墨向李荼一樣把死的說成活的,乾脆將矛盾轉移到女人身上,有身子了還矯情一口吃的為何不宅府里?
他不知,這番話令廳內的女眷皆是冷了臉,尤其是生養過的,她們都是從懷孩子身子重的艱辛日子熬出來的,每天提心弔膽的不說,即便吐的肝腸寸斷也要強逼自己吃上幾口,熬過了三個月坐穩了胎才敢稍稍走動一二。邱五娘定然是悶得太緊才會出來赴宴,且有身子的人赴壽宴正是多子多孫的寓意,溫庭祿都沒支聲,他倒是越俎代庖了!
聽魏家大郎言語如此刻薄,她們一時都覺得此人身子弱不能參加科考簡直是老天長了眼!
「那廝把書讀到了陰溝去了?這點道理都不懂?」
「他大概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鐵石心腸!」
「......」
女賓們悶竊竊私語,相爺夫人李氏臉上很難看。
而那些曾經嚮往嫁給魏麟的女娘各個都打了退堂鼓,這要是嫁過去之後有了子嗣,貪了幾口吃的豈不要被魏麟氣破了肺管子!
不等蕭嵐發作,榮國公夫人徐婕盈冷笑道:「魏家大郎還未襲爵,手就夠長的,管到了旁人的家務事去,果然不同凡響!這要是襲爵了,京都後宅女眷豈不都要因為你的一句話,出不了門!」
女兒被當眾數落,邱赫自不會落下,將飲盡了的杯盞狠狠砸向矮案發出咚的一聲,「手太長?那要問問我的槍答不答應了!」他是武將,懶得賣弄那些文縐縐的屁話,他還沒死呢!就敢欺負他女兒!!
女眷們皆是點點頭,其他男人們亦不好做聲,誰讓那是嵐殿下的大伯兄呢!
傻子都聽出來這話罵魏麟,奈何他更是氣不過,他不敢和榮國公夫婦硬碰硬,又不想下不來台,便冷哼了一聲,慢慢悠悠回到自己位置,一邊不緊不慢地整理坐皺的衣袍,一邊順著徐婕盈的話,「本侯不與一個庶子論長短。」爵位遲早是他的,他還不樂意管李氏的家務事呢!
吏部考功員外郎李顯當即黑了臉,可他是寒門出生,魏霖是豪門大族,袖中的手隱隱握拳,想著放榜的日子該是這幾日了,李顯姑且先忍一忍。
溫霆祿心裡已將魏麟罵了個底朝天,李顯與他夫人李氏可是遠親同宗。他反覆想不通,魏麟的文章那麼出眾,為何人情世故那麼愚蠢?
「嫡庶與方才的衝撞又有什麼干係?」蕭嵐可忍不了,她音量似拔地而起的樹根,掀起一陣陣風浪,清亮澄澈的眸子盯著魏大伯兄。
眾人皆是一愣,廳內不少官員也是庶子出聲,聞言方才莫名彎曲的脊樑又隱隱挺立而起。
魏麟陰贄的眸光掠了掠魏瑾,面上浮起桀驁不遜的笑色,「自然是有干係的,庶子往往出生卑微,教養自是不周全,至於他們行徑失德,常常壞了家族的名聲和規矩,依我所見,庶子就不該同嫡子一樣配享教習,得分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