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了梧霜宮,禁衛軍統領神色陰沉沉地走來,他噓噓地看了眼蕭嵐,一閃而過的眼神更令她不安。
「何事?」蕭恆問。
禁衛軍統領拱手,聲音沉重,「涼州急報。」
「說。」蕭恆一顆心也提了起來。
蕭嵐則是走近了幾步。
禁衛軍統領喉結上下一滾,避了避目,咬牙,「全軍覆沒!」
眾人大驚,緩緩看向蕭嵐。
正午的金輝籠在蕭嵐的身上,她卻察覺不出絲毫的暖意,一股冰涼的蠻力劈開身軀緊緊揪住她的心臟和氣管,疼的她佝僂著背,幾乎不能呼吸。
「嵐兒?」
旁邊的人呼喚,蕭嵐什麼都聽不到,她耳邊不斷地迴響這送別那一日他說的好......身上越來越冷。
蕭恆攙著蕭嵐的胳膊,「振作起來,嵐兒,你的姑母、你的表弟、你的叔父、你的祖母還有親人都在......」
蕭嵐終於聽清了,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初春的地面泛著雪潮,春寒料峭,光站在宮殿上,腳心都覺得冷,遑論是跪著。可蕭嵐感受不到一般,手扯著蕭恆寬大的袖子,眼淚酥酥地掉落,「嵐兒求叔父准許我跟隨在出征的隊伍中。」
姑母和表弟救回,朝廷不必洋裝不知地隱忍,和涼州的開戰一蹴而就。
遑論他還......
不,不會的!他說了:等他,就一定不會辜負她!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蕭恆眸光一痛,閉了閉目,避開侄女那雙決然淒楚的眸子,要扯出來在侄女手上的袖子,「朕不會准奏。」
蕭嵐另一隻手也抓了上去,「叔父,侄女從小到大可求過您什麼?」
「除了這個,其他都可。」蕭恆冷酷道。
蕭譽和蕭茵都過去拉著蕭嵐勸。
「天寒地凍的,阿姐先起來說吧。」
「阿姐跟著出征,萬一有個好歹,父皇如何向先皇交代啊!」
蕭嵐搖頭,「叔父若是不答應,嵐兒就不起了,嵐兒的命是父皇和母后賜予的,又在叔父和姑母的庇護下茁壯成長,嵐兒不會冒險,更不會赴死!」
倘若瑾朗真的早已不測,他也期望她好好活下去,替他活下去,替他去看這個世界,替他照料高舅母和元表弟。
「那你去做什麼?」蕭恆氣道。
「我要帶他回來!」蕭嵐淚眼堅決。
哪怕是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甚至是骸骨,可那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