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寄北正在往籃子裡裝雞蛋,也沒注意她在看哪,「怎麼了?」
夏芍過去摸了下他的手,「我看看你昨晚穿著背心騎回來,凍沒凍著。」
男人動作顯見地一僵,耳根更紅了。
夏芍腦海里當時就冒出一個詞——純情小處男。
看不出來啊,她還以為大佬面色這麼冷,不知道啥叫臉紅呢。
夏芍實在沒忍住,又摸了下,還假裝在試體溫,「你這有點熱啊,是不是發燒了?」
結果陳寄北看她一眼,竟然反抓住她的手,貼在了自己臉上。
夏芍一愣。
男人一本正經道,「試這裡。」
夏芍無語。
這男人順杆爬得還挺快,說好的純情小處男呢?說好的禁慾系大佬呢?
夏芍把手抽回來,「看來沒發燒,是我試錯了。」假裝若無其事回了屋。
陳寄北很快也跟了進來,卻沒抓著她再試,或者試試其他什麼地方。
男人去柜子里拿出一整條煙,「我出去一下。」
夏芍這才注意他手裡還提著兩斤月餅,「家裡不是買了嗎?不夠吃?」
「不是。」陳寄北說,「今天八月節,我得去趟我師父家。」
夏芍這才想起來,陳寄北跟馬四全,是正兒八經拜過師的。這種師徒關係放在舊社會,跟半個兒子沒區別,放在這個年代,逢年過節也必須去師父家走動。
別管馬四全到底對陳寄北怎麼樣,陳寄北如果不去,就是陳寄北有問題了。
想想這男人昨晚把衣服給了他,自己頂著夜風回來的,夏芍換了鞋,「我跟你一起去。」
陳寄北顯然有些意外,「你去幹嘛?」
「順便去蔬菜商店把菜買了,讓你給我拎,正好你騎車。」
上次舉報賭/博的時候,夏芍問過陳寄北馬四全家的地址,但來還是頭一次。
身為食品廠少有的七級工,馬四全家住的位置不錯,因為馬四全是木匠,大門還被他修得很漂亮。
只是到底是獨身男人帶著兒子生活,沒個女人操持,馬家院裡就有些亂了。大概是為了倒水,對開的兩扇院門支開了一扇,露出光禿禿的小院和丟在正屋門邊的一隻大盆。
不遠處的屋檐下還有個小盆,裡面放著衣物,應該是有人在洗衣服,臨時有什麼事走開了。
「你在外面等等我?」陳寄北蹙著眉,顯然跟這位師父關係並不好。
夏芍還沒說什麼,裡面就傳來一聲怒吼:「你別管我!我都是廢人了,管我幹嘛!」
聲音歇斯底里,但很年輕,應該是馬四全的兒子馬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