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時剛好有學習名額那件事,他怕別人說夏芍走後門,就暫時歇了這心思。
沒想到這一耽擱,就是四年多。
夏芍一步步走得太快,走到了他都沒走到的高度,他自覺再沒有能教她的,也就不打算收徒了。
沒想到夏芍始終記得,還在他退休之後,補上了這個拜師。
他沒看錯人,至少這次一點都沒看錯。
老頭兒沒再說什麼,看向老伴兒,「多做兩個菜,留他們在家吃飯。」算是認下了。
他老伴兒鼻子也有些酸,趕忙笑應一聲,「這就去做。」
夏芍就和陳寄北在老羅家吃了飯,陳寄北還陪著老羅喝了半杯。
老羅顯然很高興,主動問起陳寄北單位的事,「聽說你們林經理也下去了。」
「嗯。」陳寄北如實以告,「不過他們家在那邊有熟人,託了人照顧。」
其實這種在本地的還好說,最容易遭罪的是從省城下來的。比如蔡付恩,聽說以前那些事全被挖出來了,被批得很慘,帶著胡雪梅和一兒一女接受再教育去了。
當初胡雪梅願意跟他,就是因為他家條件好,也不知道這種苦日子能不能堅持下去。
還有他那個兒子,又不是胡雪梅親生的,還那么小,以後估計要難過了。
相比之下,秦家全是部隊出身,根正苗紅,可就安穩多了。也不知道蔡家在遭遇這一切的時候,有沒有後悔過當初沒管住兒子管住自己,背著秦舒在外面養了小。
大概是想到了宋書記,老羅長長嘆氣,「還是你這個活穩當,又不當官,單位還少不了你。」
圓肚子木桶不好學,陳寄北那個學徒還沒到出師的時候,土產還要倚仗他。
陳寄北「嗯」了聲,「我敬師父。」
跟著夏芍,連稱呼都改了,聽得老羅老眼眯起,「好好,咱爺倆走一個。」
老頭兒喝到興頭上,還準備再倒,被老伴兒攔了。
夏芍和陳寄北也都勸他,熱熱鬧鬧吃完一頓飯,等席散了,月亮已經爬至了半空。
老兩口親自出門送的小兩口,等人在胡同里看不見了,才回去。
瞧見桌上那些東西,老羅還伸手摸了摸,眼睛眯著,看得出來心情十分好。
「這罐頭你可不能吃。」他老伴兒過來把東西收了。
「我知道。」老羅說,「我徒弟送的,不能吃,看看還不行了?」
「那你就看。」他老伴兒又把東西拿出來,塞他懷裡,「不行晚上睡覺也摟著。」
嘴上打趣著,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這個小夏,人還真不錯。」
「師父人不錯。」另一邊,陳寄北也正在和夏芍說老羅。
他向來很少評價人,能這麼說,是真覺得人不錯,夏芍望著腳下的影子,「都說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師父就是我的伯樂。沒有他,我不一定會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