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寄北「嗯」了聲,人卻沒有看過來。
夏芍想了想,乾脆拋給他一個問題,「爸剛才說那件事,到底是哪件事?」
這回陳寄北默了下,開口了,「我十五歲那年,我爺爺有個堂兄弟,兒子從外面回來,戴了一塊手錶。第二天東西丟了,在我和陳慶豐住那屋發現的。」
話說得簡單,內容卻足夠驚心動魄。
夏芍的呼吸都窒了下,聲音也變輕了,「他說是你拿的?」
「嗯。他媽一見,當時就哭了,跟誠叔爺和偉二叔說對不起,都是她沒把我教好。又說孩子還小,一時糊塗,讓他們別跟我一般見識,買了東西連著二天去他家道歉。」
夏芍一言不發,轉身就往回走。
陳寄北轉頭,揪住她包帶,「你幹嘛?」
「回去抽她個老綠茶。」
夏芍下頜線緊繃,眼都是冷的,「她兒子偷東西,憑什麼賴在你頭上?還讓你救救他,臉皮這麼厚,怎麼不拿臉去撞牆劫公安局?」
夏芍性子平和脾氣又好,少有這麼生氣的時候,更別說還要動手打人了。
陳寄北拽著她包帶,望著她側臉,突然聲音放輕,「媳婦兒。」
那一聲很低柔,甚至有點纏綿的味道。
夏芍的心就像泡在了蘋果醋里,酸酸的,軟軟的,浸滿了對他的心疼,「你那渣爹就這麼信了?」
這回陳寄北沉默了良久,才艱難地開口,「我小時候偷拿過他的錢。」
小時候偷拿過錢?
夏芍突然想起夏母丟錢那一次,男人過激的反應,和他怎麼也說不出口的話。
顧不上周圍有沒有人,夏芍回握住男人的手,目光澄澈語氣篤定,「你當時是為了什麼?」
是當年才九歲的他孤零零站在那,等著人問卻始終沒有人問的那句。
陳寄北低頭,看到覆著自己手背的那隻手,白皙、柔嫩,一點也不像記憶里那一隻,蒼白、瘦弱。在這初冬寒冷的室外,手心還有暖暖的溫度,也不像記憶里那般冰冷。
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起那一天,有人抓著他的手,叫他別去。
一邊說,一邊還在咳,臉上還有他難得一見的,淡淡的笑容。
陳寄北忍不住握緊了那隻手,像夢裡無數次那樣,想要抓住些什麼。
夏芍被握得有些疼,卻沒有出聲,好半晌,她聽到男人低啞的聲音,「因為我媽病了。」
有些事放在心底太久,就像長進了肉里,一翻,連皮帶肉扯開來,「她病得起不來了,家裡也沒有人給她看,我聽說岳家莊有個好大夫,就……趕了二十多里路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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