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走的匆忙,手裡什麼也沒帶,只有離開前管家偷偷塞給我的一千塊錢。我想過之後的日子會很不好過,所以特別節省,希望那筆錢能用的越久越好……」
但再節省,那也只是一千塊,也只有十張紙的分量而已,根本沒過多久,紀越就花光了。
那個時候的他實在是太小了,還很瘦,就算是有些偷偷招童工的地方也不會要他。
不比原主從家裡出來時的情景,因為有個家暴的父親和不聞不問的母親,很多人都會特別照顧原主,尤其是一些老人,經常偷偷的帶他到家裡吃點好的。
但紀越卻沒有,母親的去世給他留下了窒息一般的陰影,讓他對所有人都充滿了陰鷙,更別說他還是個從外地來的小孩,在這種情況下,除了政府,沒有任何人能再幫他。
等到高中的時候,他能幹活了,情況也就好一些了,他不喜歡和陌生人住在一起,就和老師說明了情況,在外面租了一間地下室居住。
「高二那年,突然有人來找我,問我願不願意去演戲。」
那人說,演戲可以成為大明星,可以擁有很多粉絲,他說的天花亂墜,但卻比不過一句可以賺很多錢對紀越的吸引力。
那人的模樣紀越都有些記不清了,他當時因為紀越的學生身份,還打算讓紀越和家裡說說,能不能休學一段時間,等拍完了戲再回來繼續學業。
但紀越卻什麼都沒做,直接收拾了幾件衣服跟著他一起去了劇組,拍攝了他入圈的第一部戲。
那部戲大獲成功,所有人都因為紀越在裡面狠戾的眼神,誇他是天生的演員。
但那些人卻不知道,紀越是真正的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他斷了自己所有的退路,他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說話的間隙,兩人已經從小區走回了學校,現在已經上晚自習了,校園裡除了樹上傳來的蟬鳴外,完全安靜了下來。
紀越笑了笑,看向駱臻:「所以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他說的雲淡風輕,但駱臻卻知道,在這之後他到底承受了多少。
其實圈裡有很多關於紀越的傳聞,有說他背景驚人,有說他家境富裕,因為紀越一貫高調的作風,這些傳聞更是傳的沸沸揚揚,愈演愈烈之後不可避免的多了很多難聽的話。
紀越從來沒有解釋過,他好像完全不在意別人對他的印象一樣,對那些髒水置之不理。
可今天,他卻主動對駱臻說了出來,雖然有些事情寥寥幾句就帶過了,但卻把所有他還記得的都說了出來。
駱臻停住腳步,有些欲言又止。
他有很多想說的,但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說,該不該說。
他感覺今天發生的這些事,已經在慢慢的超出他之前的打算了,可他卻沒有像從前那樣立刻轉頭離開。
一時間,兩人都沒再說話,林蔭道上只剩下了有些單調的腳步聲。
道路的盡頭是一道小鐵門,沒有上鎖,一推就開了。
紀越:「那裡是學校的後山,一般都不允許學生上去的,今天應該是忘記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