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時日不多?止疼藥?一個人扛?一個月的時間?
無數個詞就如驚天的巨雷在葉西揚頭頂轟的一聲炸開,醫生後面的話,他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大腦在這刻已經完全失去了指揮能力,如巨石般的字眼就如沉重的大山般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失了音,失了聲,同樣也失了魂。
中年醫生語到一半,忽的被黯啞的沉悶的男音打斷。
“你說……兩個月前,他就知道自己的病情了,具體是幾號?”
中年醫生沒好氣的道:“7月19,那天正好是我與太太結婚紀念日,臻先生又是下班前的最後一個病人,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葉西揚的心口驀地一疼,這感覺就像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刺洞穿了連心的指尖。
冰冷的,刺骨的。
隨即這種感覺被大腦傳遞給五感,宛若清澈見底的湖水中被徒然浸染進的墨汁,被攥於掌中的心臟從連綿的不絕,到極致的蝕骨入心,一點點的踐踏,一點點的碾壓,直至血肉模糊。
‘葉西揚,從今日起,我臻然不會再為你動心半分。’
悲哀的絕望宛若刀刀凌遲般的嗚咽遍遍迴蕩在葉西揚的耳邊,將他已是血肉模糊的心臟切割的支離破碎。
……
“葉西揚你有病啊,中午近四十度的溫度你還專程擠公交車回來做飯,吃一頓外賣又不會死。”
“外賣不乾淨。”
“毛病,中暑了可別賴我。”
……
“咯,生日快樂。”
“這算是禮物麼?”
“不過是因為超市麵條打折賣的很便宜我才買的,我買了很多,一個月內你一個人把它吃完。”
……
“這女的真蠢,自己得絕症了就獨自離開,白白便宜了後來人。”
“因為愛,她不希望愛的人為她的死傷心痛苦一輩子,所以選擇了獨自承受。”
“切,人都死了還有什麼愛,如果哪天我要死了,我定要拉著你一起去死,去下面給我做飯。”
……
雙腿好似無法支撐著身體的重量,在保鏢與醫生的驚呼聲中,葉西揚猝然跪地,就在雙膝在碰地的瞬間,他卻險險的扶住了冰冷的瓷牆。
顫抖著劇烈哆嗦的身體,他艱難的站起身,扶著寒入骨髓的涼,步步前行。
他葉西揚這輩子求而不得的情,他葉西揚這輩子求而不得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