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合上重症監護室的門,中年醫生取下口罩,一臉複雜的看了眼靠在牆邊仿若是失去了靈魂般的腥紅著雙眼的男人。
“臻先生身體的器官大多已經衰竭,作為家屬……請作好心理準備。”
雖知這天定會到來,但在真正聽聞這句話從醫生口中說出時,葉西揚的心還是痛到無法呼吸,他隔著透明的觀察牆望著閉眼躺在病床上消瘦了不少的青年,抬著哆嗦不停的手似想撫上他蒼白一片的臉。
葉西揚眼睛澀的厲害,艱難的從喉間擠出兩個字,“多久?”自己還能陪他多久,自己還可以陪著他走多久?
醫生沉默了一會,如實道:“快則三天,慢則不過……一星期。”
長長的走廊泛著醫院冰冷的寒,葉西揚就這麼如具行屍走肉般的倚靠在泛著冷光的瓷牆上,呆呆的望著虛無,黯淡的眸底仿似徹底絕望的旅者。
【好感度有上升麼?】
520號道,【沒有。】
早在幾天前葉西揚的好感度就達到了99,但這最後的一點卻是怎麼也加不上去,褚景然知道這是一個分水嶺。
愛與此生惟一最大的區別。
一個人可以愛一個人,但是同時他也可以忘記一個人後再愛上另一個人,就如最初的臻然般。
葉西揚愛臻然,但最後他還是忘記了臻然,尋到了另外一人,不然為何臻然會有這種強烈的願望。
作為演員,褚景然很能理解臻然的那種想法,分明是自己所愛,卻又被自己拱手讓人,初心是希望他忘了自己,能永遠幸福,但在那刻真正來臨時又是痛徹心扉。
自己最愛的人與別人步入婚姻的殿堂,自己在異國他鄉守著冰冷孤獨的死去,那人不會知道,那人不會悼念,在最愛的那人心中,自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背叛者。
或許在哪天得知自己身死時,那人心中會泛起一絲漣漪,若結果好,那人會嘆句可惜,若結果不如意,那人或許會嗤句活該。
在事情沒有真正發生在你身上時,每個人都可以將話說的很漂亮,因為不用負責,事不關己,但那種痛入骨髓的苦,卻只有當事人能嘗到。
當你站在道德的至高點去評判一個人的所作所為時,你是否又能了解到背後他曾經付出了多少?
作為旁觀者,褚景然對於臻然的想法及願望不作任何評判,因為每個人都是自私的。
臻然或許在曾經做過偉人,而現在的他,或許只是想自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