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主動的開口,意味著褚景然的病情於第一階段,收到了良好的成效,也同樣意味著, 鄭弘逸不必的日日緊盯,可以將身心投放於久擱一旁的音樂之上了。
在治療的這半年內,鄭弘逸鮮少作曲,幾乎將全部的時間放在了人的病情之上, 若在他以前想來,別說半年, 哪怕是一個月, 也難有可能, 但就是這般的不可能, 他卻就這麼與人慢慢地走了下來。
鄭弘逸以前從來沒有想過,一句簡簡單單的爸爸兩字可以來的這般悅耳,當對方牽起他的手,主動開口喚出這兩個字,他甚至有種得到了世間最幸福瑰寶的錯覺。
然後,於當晚,於闊別近半年的時間後,他作出了人生中第二首巔峰的鋼琴曲——《瑰寶》
這是少年賦予他最寶貴的財富,也是這半年來時光的縮影,他希望能親手將這首鋼琴曲彈給對方聽,不是琴房,而是在全世界面前。
感受著掌中對方仿若無骨的小手,鄭弘逸微側頭,“黎忻想聽爸爸彈鋼琴麼?”
褚景然重重地點了下頭,他能說不想麼。
得到的答案與想像中一般無二,鄭弘逸道出了思考了近一天的想法,“那一個月後,黎忻去現場聽爸爸的個人演奏會如何?”
褚景然躊躇了一下,有些不安的抬起頭,若去現場定會有很多人,那麼到時候如果自己給爸爸丟臉了,那……
從他不安的小臉上看懂了想說的話語,鄭弘逸如半年來般,抬手揉了揉人的腦袋,“爸爸幫你專門開闢一塊區域,如何?”
看著男人深邃眸,猶豫良久後,褚景然點了一下頭,緊了緊手指,小聲道:“到時候,我會幫爸爸加油。”
聽到他這孩子氣的話語,鄭弘逸眸中不受控制的淌落了柔和的淺淺,深邃於眸中被暖意所代替,少年總是這般純粹,美好的想讓人捧於手心中細心呵護。
這些天,鄭弘逸漸漸忙了起來,準備曲目,挑選地點,很多事情都需要經他的手後才能真正確定下來,除開鄭弘逸,褚景然這些天也很忙,若不出意外,馬上鄭弘逸的親兒子就會現身,自己這個冒牌貨就得退居其後了,他可得再加把勁穩固穩固鄭弘逸的好感度,可別弄的到時候雞飛蛋打。
廚房中,褚景然踩著板凳從櫥櫃的高處取下蜂蜜,舀了一小勺至水杯中,拿著銀勺輕輕攪動著杯中水,銀勺觸碰到杯壁,不時發出清脆的響聲。
【宿主,你難道就端著杯沖好的蜂蜜水去穩固好感?】
【是啊,不然你以為呢?】
我以為你會做啥驚天動地的大事。
見到玻璃水杯中蜂蜜完全的融化,褚景然邊拿著銀勺,邊道:【我可是有病的人,這會能關心人已經是天下紅雨了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