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子正津津有味的聽著時,忽聽耳旁傳來自家爺爺熟悉的嘀咕聲。
“胡扯。”
小虎子不解扭頭,就見自家頭髮都白了的爺爺瞪著說書之人,吹著鬍子道:“淨胡扯。”
壓了壓自己的聲音,小虎子道:“爺爺,你為什麼這麼說?”
“國師當年中毒後就歿了,哪來的後面這些神神叨叨的事,還隆冬桃花開,國師一點都不喜歡桃花,看那作甚。”
“不喜歡桃花,那喜歡什麼?”
“君子蘭。”
君子當如蘭,淡若水。
當年的那句話仿佛再次迴蕩在耳邊,讓無潤眸泛兩分追憶,聽著這說書人或說的或離譜,搖頭起了身,小虎子本還津津有聞的聽著,一轉頭見自家爺爺走了,也不聽了,立刻追著人的步伐出了茶館。
“爺爺,爺爺,你怎麼不聽了。”
“胡說八道的話有何可聽。”
小虎子癟了下嘴,小聲嘟囔道:“我覺得講的挺好的。”話畢跟著人的步伐道:“爺爺,奶奶不是說您當初在宮裡當過差麼,那您見過先皇麼?您又見過國師麼?先皇真的有那麼愛國師嗎?”
小孫兒的話勾起了無潤冰封的回憶,這刻他好似回到了那個大雪飄飛的冬日,回到了那個令整個皇宮都為之顫抖的夜中。
那個於人前自負到狂妄的男人,抱著身染暗紅的主子哭的像是全世界的崩塌,悲慟至極竟當場吐血,短短一夜三千墨發盡白。
在那刻的主子面前,他不再是掌那天下蒼生的皇者,不再是那個何事都面不改色的墨九君,只是一個失去畢生所愛,失去瑰寶的可憐人。
只是再多的道歉,再多的愧疚,再多的悔恨,再多的淚水也喚不回主子的睜眼。
於無潤心中,他是恨這個男人的,若不是他,主子就不會死,可有一點他承認……
“愛,先皇很愛國師。”
若不是愛,他怎麼會已一己之力扛下朝中萬臣壓力,散盡後宮,追封諡號,若不是愛,他怎麼會固執的不願讓主子入土為安,而是要造起萬重冰宮,只為保主子肉身不毀,若不是愛,他怎麼會立下昭書許世襲實權正位,甚至善待他們這些下人……
只是,他的愛太烈,太緊,主子那般高傲的人,怎可願被折斷所有翅膀,呆在他身旁。
祭祀禮散,小虎子有些不甘的拉著人的衣擺,“爺爺真的沒有神明顯靈的那幕嗎?”
神靈?
不知為何,無潤頭腦中浮現先皇歿時的一幕,霞光的滿天中,整個大殿都被照亮,他抬頭遠遠朝那邊瞧去,竟然隱約看到那霞光滿天中一個小宮女模樣打扮的女子在空中氣急跳腳。
無潤笑笑,宮女=神靈?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