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自身後傳來的道謝聲,段堯司周身的氣壓不僅沒有減輕,反而更重了。
“以後別喝酒。”
命令式的語氣令褚景然一怔,緊接著是一陣短暫的緘默。
長久不語的褚景然看著不遠人的背影,忽的自嘲似的笑了笑,他道:“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段先生般,只需開口說一句話,就能解決掉所有的麻煩的。”
無法處於相同位置的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什麼叫做溺亡者眼中的救命稻草。
而幾杯酒,又算的了什麼。
‘我是明星,又不是三陪。’
曾經的話,在這刻像一記重重的耳光扇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閉眼強抑住眶中的淚與心間屈辱的難堪,褚景然斂著目,自男人身邊擦肩而過,而就在即將遠離的那剎,他感覺自己的手腕被拽住了。
“這是命令!”強硬十足的四字話語。
‘……將來來天娛,到時候我保護你。’
男人強硬的四個字與記憶中的溫柔相撞,加之酒精的加持,兩年中,被時刻強抑在心中的不甘與無力,被強壓在心底不願回憶起的細節與痛恨,讓褚景然在這刻,徹底爆發。
驀地轉身,他一把甩開了拽住他手腕的男人,喝道:“命令,你憑什麼命令我,以上司的身份?還是以老闆的身份?在我最需要天娛的時候,在我被整個網絡謾罵質疑的時候,公關在哪裡?在各種證據舉薦時,天娛又在哪裡?現在你以什麼身份,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
“不解約,雪藏式的報復這是天娛什麼時候新出的把戲?如你們所願,被綁在這棵樹上的我一無所有了!”
“我想專心學業,有錯嗎?當初簽約時,分明承諾過我,會安心等我完成學業,一切都會依照我的意願來,不會強迫我半分,更不會讓我三更半夜去陪什麼投資商,是你們自己先做不到的?憑什麼我的合理反駁變成了無理取鬧?甚至成為被放棄的藉口與自作自受?”
“你們不是已經放棄了應楚非嗎?現在,我只不過想通過自己的努力重新站上舞台而已,你又以什麼樣的身份來阻止我,機會你們從來沒給過我半分,為什麼……為什麼連現在自我創造的機會也要剝奪。”
無力的張著顫抖的唇,紅著眶的褚景然啞著嗓音道出那句入娛樂圈的初心。
“我只是……想站上去而已。”
站上去,大聲告訴那個人。
當初的他,沒有看錯人,應楚非真的能站上這個舞台。
真的……可以。
段堯司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那麼句話,他只是不想這人遇到危險而已,他只是不想他喝的一臉通紅的誘惑模樣,被旁人光明正大覬覦窺看到而已。
他真的只是這樣想的,沒有其它的意思,然而,對方的反應竟比他想像中大的多。
看著不遠處紅著眶的青年,聽著他幾乎是帶著哭腔句句誅心的話語,段堯司整顆心是說不出的堵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