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竹隱心裡有了主意,不動聲色地將書放回原位,轉身回家。
老周在國史院門口等了她多時,一見到她便又滔滔不絕:「姑爺他今日睡到巳時才起來,又磨磨蹭蹭地出門了,我和老顧打聽,是去步軍司了。」
說到這裡,他面露擔憂之色:「大人讓我盯著姑爺,不會是他在外頭有人了吧?」
薛竹隱皺了皺眉:「他竟然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他身負管理三衙護衛京都之責,怎可如此懶怠?」
老周慌張地捂住嘴:「沒有沒有,姑爺不過就是偶爾睡個懶覺,一定是他平日裡太累了!」
薛竹隱別過臉去,不再理他。
馬車緩緩向前行駛,忽地又停下,她正想問老周,只聽見老周在馬車外興奮地大喊:「哎大人,你看那是姑爺!」
薛竹隱掀開帘子,見車水馬龍的大街上,顧修遠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慢悠悠地從人潮中穿過,像是要去什麼地方。
她眉頭一挑,跳下馬車,混入人群里小跑著跟在他身後。
街上的行人一簇一簇的,顧修遠的背影時不時沒入車流中,她身在人群里眼界有限,不時便跟丟了。
好在街道寬闊,顧修遠總能在她著急的時候翩然現身,到了拐彎的地方,為避著車流,他還頗有耐心地控著韁繩原地打轉,給了她跟住的機會。
走走停停小半個時辰,顧修遠在搭起彩樓歡門的豐樂樓前停下,隨手把馬鞭遞給迎上來的小廝,而後進樓。
她抬頭一看,他乘她馬車那日,曼娘就是在這樓上喚他。
原來是找自己的相好來了,薛竹隱有些失望,她原以為顧修遠一定會去看蘇泠煙,只要跟著他,總會找到蘇泠煙在哪。
沒想到這顧修遠狡兔三窟,還挺雨露均沾,有了新歡不忘舊愛。
見顧修遠進去,她也邁步跟了進去。
酒樓內正中的舞台上笙歌靡曼,歌伎在台上吹簫彈阮,甜軟的嗓音唱著時下流行的曲子,以此招徠顧客買酒。
她今日沒有穿官服,只穿了一身寬鬆的文士袍,不少歌伎都將她當成初來此地尋歡的士子,頻頻向她拋來秋波。
薛竹隱只當沒有看見,留心著顧修遠的去向,他對這裡很是熟稔,徑直上了二樓,推開一間廂房的門就不見了蹤影。
她目光緊緊跟著顧修遠,認準他進的那間廂房。
二樓人來人往,要想混進顧修遠所在的廂房,很容易就被小廝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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