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為她擦發,看到她低頭露出一段雪白的頸子,真想一口咬下去。
他雙臂懶懶地搭在浴桶邊緣,聽到門外薛竹隱不成威脅的話,信手把帕子丟進水裡,笑道:「夫人若是想進來共浴,我必不攔著。」
顧修遠果然還是那個顧修遠,薛竹隱想,剛剛誤解他生出的一點點內疚至此蕩然無存。要是她對太子說這種話……
呃,她才不會對林穆言說這種話,況且太子決不需要和顧修遠作比較。
薛竹隱這一日路途奔波累極,很快就入睡了,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有什麼東西砸到額頭上,涼涼的。
她立馬清醒,點燃燈燭看,原來是一大滴水。
抬頭看屋頂,屋頂不知何時漏雨了,形成一個極細的小水柱,源源不斷地往下滴水,在被褥上洇開一大片,還禍及薛竹隱所躺之處。
晚上那隻美味的烤兔子使她生出一點享福的心,什麼「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統統都拋到腦後。
付了錢還要遭受雨淋,她實在忍不了,毫不猶豫跳下床去敲顧修遠的門。
顧修遠睡眼惺忪,發尾半濕,身上的袍子松松垮垮,系帶也沒好好繫上,露出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
他打了個哈欠,手靠在門邊漫不經心地問:「什麼事?」
薛竹隱皺眉,不自然地別開眼神,指了指小房間:「屋子漏雨,我跟你換一下,你去那邊,我在這睡。」
「為什麼?不是你自己選了那個房間的嗎?」顧修遠露出驚詫之意。
「憑我付了錢。」銀子在身,她理直氣壯,大不了加錢就是。
「我今日還給你做晚飯……」顧修遠一臉的不可思議,一臉的痛心疾首,「你竟然讓我去睡那漏雨的屋子。
他語氣軟了幾分:「打個商量,我也睡這行不行?我就睡地上!」
逼著別人睡漏雨的屋子確非君子所為,看在他語氣懇切的份上,薛竹隱點點頭,勉強答應了這個要求。
顧修遠一溜小跑,把她房裡的被褥抱出來,把被褥鋪在窗子邊的地板上:「我睡這個濕了
的,你去床上睡就好。」
薛竹隱點頭,趿拉著鞋子進屋,被窩裡還有他的餘溫,她一時有些不自在。
顧修遠熄了燈燭,一時間陷入安靜,雨點打在茅草屋頂上,叮咚作響,順著窗沿流下,猶如小溪淙淙。
還是溫暖乾燥的被窩好啊,又松又軟又暖和,直勸得她眼皮打架,她舒服地閉上眼,準備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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