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和太子計較,卻要和我計較,那就是你覺得我們關係還不夠好了?」
薛竹隱皺眉:「太子也是你能比的嗎?你要是實在不想要這玉佩,那就趕緊追到臨平去,送給三娘,也算做個善事了。」
「我並非不想要這玉佩,你送給任何東西我都會覺得歡喜,只是……」
只是我不想要你錙銖必較的報答啊!
薛竹隱徹底惱了,拿出折顏廷辯的氣勢,與顧修遠一本正經地講道理:「我與太子一同長大,十幾年的情分,我和你相識不過月余,你總不能要求我對你比對太子還親吧?」
是啊,他不該,也沒那個本事讓薛竹隱對他比對太子還親。
顧修遠:「我錯了。」
薛竹隱面色稍稍緩和:「知錯就改,孺子可教。」
兩人一時陷入沉默,只有噠噠的馬蹄聲在山間小路上響起。
顧修遠沒話找話,試圖緩和與她的關係:「我看竹隱內心善良,肯把那頭騾子讓給三娘騎。」
薛竹隱卻不順著台階下:「這不過是小善,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
「那你覺得什麼是大善?救命之恩?」顧修遠頗有興致地問她。
見他誠心發問,薛竹隱一板一眼地和他分析自己的看法:「把騾子讓給農人,只能幫到三娘一家,下次若來一個四娘,我哪有騾子可給呢?這種善舉就是小善;但如果能夠通過民治讓天下農人有錢尋醫,看病方便,這才是大善。」
「所以你一直想要變法?」顧修遠恍然大悟,「原來你們是這麼想的。」
「也不完全是,大齊現在看著雖是太平年歲,君同民樂,但內里的問題不少,就好比一個人生了病,應該治病才是。」
顧修遠不說話,摁著她的脖頸往下,迫使她低頭彎腰。
薛竹隱:???
下一瞬,一支利箭破風而來,從她頭頂上飛過,牢牢釘在前方的樹幹上,入木三寸有餘。
薛竹隱看著那支擦身而過的箭,暗自心驚,若顧修遠不救她,她此刻命已休矣。
山路前方,群鳥忽然從樹枝上驚而飛起,沒入天際之中,幾片綠葉隨風輕飄而落。
薛竹隱皺眉,望了望樹梢,四個蒙面刺客從樹上飛下,攔在他們馬前。
顧修遠回頭看,三個同樣裝束的蒙面刺客正從後方緩緩逼近,前後夾擊,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