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積雲把碗往前推了推,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碗我吃過了,但在軍營里嘛,不必講究那麼多,我把肉夾出來大家一塊分了吧。」
陳邁率先拿起筷子過去幫他分到自己的碗裡,那碟被挑出來的肉也被幾個人分著吃了。
八月初三,廣南西路,廣南東路,江南西路的六萬大軍在三路將軍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進駐軍營,顧修遠下午便把各路領兵的將軍召集起來,一起商討攻下寧州的法子。
江南西路的將軍高辰從吉州遠道而來,他還不習慣高州的濕熱,營帳里人又多,又悶又熱,才一會,他的裡衣就被汗浸濕了。
他說道:「嶺南酷暑炎熱,我手下的將士不適應這裡的氣候,應該速戰速決,拖久了,軍心疲軟。」
將軍馬澳對寧州所屬的廣南西路比較熟悉,他提道:「夏季河水高漲,寧州地處伏河下游,高州在寧州的上游,修築了小草壩,不如我們把堤壩炸了,讓伏河水把寧州城淹了,我們趁亂進攻。
廣南東路的將軍何許說道:「這個好,這個快。」
薛竹隱立即反對:「不可,若是把堤壩炸了,不僅是寧州高州的百姓,自高州以下沿河的城池皆會受到影響,損害的是數以萬計百姓的利益。」
馬澳目眥欲裂,瞪著她說:「你又沒打過戰,打戰就是這樣,沒有點流血怎麼能打下來?」
薛竹隱不緊不慢:「那也不該把勝利踐踏於百姓無辜的生命上。薛某於兵事不熟,但於民事卻有一些心得。水淹寧州城,波及甚廣,戰後重建費力,還會讓寧州的百姓覺得朝廷已經放棄他們了。屆時即使日後收復寧州,寧州的民心也收不回來。」
何許和馬澳對視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薛大人一看你就沒有經驗,西北戰事連綿,你去邊地隨便找個老百姓問問誰還記得二十年前的戰事。現在的百姓會記得這件事,那又怎樣,幾十年後,誰還記得?你現在枉費心思地要保他們,幾十年後,誰又會記得?」
馬澳擼起袖子,亮出自己壯實的腱子肉:「這樣,我們用軍營里的辦法解決,薛大人敢不敢同末將比試一場?誰贏了聽誰的?」
薛竹隱將袖子甩出一道風,厲聲道:「將百姓的生死繫於一場比試上,簡直是荒謬,顧修遠是主帥,當聽他的決斷。」
馬澳輕蔑地笑:「你是不是怕了?我不過嚇嚇你而已,薛大人就退縮,真是婦人之仁。朝廷怎麼會派一個鼠輩來監軍?」
馬澳身後,竊竊私語越來越大聲,都是議論薛竹隱的。
「我認為,」顧修遠視線在她和馬澳之間來回逡巡,慢悠悠地說,「你們應該比一場,正好將士都疲憊了,給大家找點樂子。」
眾人聽到有熱鬧可看,全都拍手叫好,顧修遠掃視全場一眼,原本沸騰的人群又安靜下來。
「薛大人是文人,我們也不必為難她。馬澳,你是承乾六年武舉射鹿一科的頭籌,就比射鹿如何?一百五十步範圍內,每三十步射一個箭靶,你們騎馬射箭靶,誰的準頭大就聽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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