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虛地別開眼神,推了推顧修遠的肩膀:「讓讓,我要去洗漱了。」
顧修遠攥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走,神色認真:「昨晚你分明想要我留下,說明你想與我共寢,這是不是說明,竹隱也是喜歡我的?」
薛竹隱:……
又來了,她不懂為什麼顧修遠這麼執著於讓她承認這件事情,每天都要問八百遍,像個怨侶似的。
偏偏她很難說出口。
薛竹隱若無其事,顧左右而言他:「昨兒你說要同高積雲一塊睡,他一會若問起來,你怎麼應他?」
顧修遠皺了皺眉:「不要轉移話題。」
「難道喜歡我對你來說是一件丟人的事情嗎?你是不是還覺得我品行不端,配不上你,可是又喜歡我,心中糾結,所以每每親近的時候都一臉抗拒但又不推開我?」
就像剛剛那樣。
薛竹隱臉色發白,心中慌亂,沒想到他想那麼多,說出來的話鋒利得像刀子一樣,把她好不容易縫補起來的感情一刀剪開。
她張了張嘴:「你還在介意以前我對你說的話是不是?」
她很無力地說不是,至於為什麼不是,不是什麼,她自己也解釋不清。
近半個月來她和顧修遠黏黏糊糊的,好得像蜜裡調油似的。她以為顧修遠答應與她和好,此事便就這樣解決了,她還沒來得及梳理自己亂糟糟的心緒。
再加上顧修遠總是很主動,總是笑嘻嘻的,她萬料不到,顧修遠也會有情緒。
薛竹隱有點手足無措,矛盾一觸即發,他們好像又要陷入到三年前漫長的吵口和冷戰之中。
她張了張嘴,試圖理清自己的答案。
三年前,她的確覺得顧修遠品行不端,懷疑顧修遠拿蘇泠煙去換自己的前程,可顧修遠在那之後並未有晉升。陛下即位他立下大功,還帶著步軍司都指揮使的官身,說走就走。薛竹隱才意識到,他不是一個貪戀功名的人。
來到嶺南,顧修遠似乎變了許多,又或者,薛竹隱覺得以前是自己太偏頗了。
重新審視顧修遠,他的作派雖稱不上她理想中的謙謙君子,但也是瑕不掩瑜,勉強能夠接受。
她向來最討厭道德敗壞之人,若他是這樣的人,薛竹隱斷不會有想與他和好的衝動。
所以顧修遠的隱憂,並不成立。
顧修遠悶悶地說哦,沒能成為薛竹隱心中的謙謙君子,他到底有點失望。
他又問那我後面問的呢?
薛竹隱吞吞吐吐,從前她是和顧修遠不諱言房事,但她說的是那種以繁衍子嗣為目的進行的,因為牽扯到繁衍子嗣,關係到人倫宗族,似乎就有了光明正大的談論的必要和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