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張的往車門上靠了靠,雙眸水潤,心裡帶了懼意。
穿著軍裝的男人單手持煙,靠在座椅上。
他戴著白色的手套,煙霧繚繞間,季南白猛地想起昨天那個朝他開槍的男人。
「你……」
季南白越發緊張,「你是周鶴嵐?」
周鶴嵐掀了掀眼皮,深深吸了一口煙。
季南白坐正身體,有些僵硬。
他摳著手,「我不知道那女人是你的。是她先勾我的。」小少爺說話的時候帶著點奶音,哼哼唧唧的透著少年的青澀氣,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嬌。
男人很受用。
季南白見身邊的男人沒反應,下意識偏頭,往他懷裡看了一眼。
那裡冒出一個不明顯的弧度,裡面藏著一把槍。
季南白不禁頭皮發麻。
昨天那一槍要是再偏一點,他這腦袋就開花了。
可是小少爺不知道,周鶴嵐是有名的神槍手。
他那一槍沒有偏。
他是故意的。
一根煙抽完了,周鶴嵐打開車窗,把煙扔了出去。
眼角卻還盯在少年身上。
明明是個什麼都做的紈絝,偏偏卻是個小孩心性的。
怕疼,怕苦,怕累。
秋風蕭瑟,少年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襯衫,被凍得一個哆嗦。
他低頭,看到自己那雙赤足,小心翼翼的蜷縮起來,像個孩子。
周鶴嵐關了車窗,順著他的視線看到那雙腳。
白白嫩嫩的,像個女娃兒。
長成這樣,真是不知道是他去玩女人,還是女人在玩他。
車子開始往前開。
季南白急了,「這是要去哪裡?」
「送你回家。」
回家?
小少爺看一眼周鶴嵐,不知道這個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季南白知道,這個人如果要對付自己,自己一定是逃不掉的。
車子有些顛簸。
季南白把手撐在身側。
纖細的身體微微蜷縮,像只小鵪鶉,想是冷了。
周鶴嵐搭著腿,臉朝外側,看著外面的風景。
那隻原本搭在膝蓋上的手卻緩慢下移,一把抓住了季南白的手。
不愧是小少爺的手,纖細,白嫩,像一把凝脂,抓在了手裡。
化不開,漸欲濃。
季南白被嚇了一跳。
立刻扭頭去看周鶴嵐。
眸子裡的水霧暈開,清晰的撞進周鶴嵐那半張臉。
男人依舊看著窗外,那張戴著軍帽的臉冷靜自持,透出幾分剛毅的俊美。
季南白掙了掙,沒掙開。
他氣呼呼的瞪圓了眼睛,覺得心虛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