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白道:「我都聽到了,你明天要突圍?」
「嗯。」
「我們喝杯酒吧,預祝你成功?」
季南白爬起來。
他沒有穿衣服,就那麼大剌剌的赤著腳去找酒。
寬肩窄腰,肌膚白細。
黑髮的頭髮有些長了,貼在柔軟的脖頸,彎腰時露出美好的腰線。
季南白找回來一瓶紅酒。
「嗯,年份還可以。」
季南白自顧自的說完,給周鶴嵐和他都倒了一杯,正準備遞給周鶴嵐,卻突然被周鶴嵐抬手按住了手,「明天,我先走,副官會帶你從另外一個方向走。」
季南白似乎很熟悉這種模式,點頭道:「好啊,我等你來找我。」
「嗯。」
見季南白如此乖巧聽話,周鶴嵐點頭,然後仰頭喝下了那杯紅酒。
季南白卻拿著手裡的紅酒沒動,他垂著眉眼,看向周鶴嵐,神色非常平靜,甚至平靜的過了頭。
「怎麼了?」周鶴嵐突然心口一跳。
他覺得他像是抓住了什麼,可是又什麼都沒有抓住。
季南白放下手裡的紅酒,伸手捧住周鶴嵐的臉,「喂,周鶴嵐,如果我死了,你要負責幫我照顧我爹娘,好不好?」
周鶴嵐拿著手裡的紅酒杯,眼前突然一陣模糊。
他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伸手死死攥住季南白的手腕。
但是已經晚了。
季南白微笑著親了一下周鶴嵐,然後幫他將汗濕的黑髮撥開,露出那張俊美的臉。
「周鶴嵐,我愛你。」
周鶴嵐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大帥,大帥……」
周鶴嵐猛地被外面的槍聲驚醒。
他看到站在自己身邊的副官,手裡拿著一隻精緻的懷表。
「季少爺說讓我八點準時叫您。」
桌子是一瓶傾倒的紅酒。
衣架上,周鶴嵐的軍裝不見了。
「人呢?人呢?」周鶴嵐跳起來,撞開副官。
「季少爺他,他穿著大帥您的衣服,坐上車走了。」副官支支吾吾。
昨天晚上,季南白找到他的時候,副官還以為他在開玩笑。
可是沒有。
那個他那麼看不起的季南白就那麼站在他面前,笑著說,「你要幫我好好保護他。」
然後從懷裡掏出那隻懷表,遞給他,說,「我的懷表很準的。五年了,它都沒有壞。」
周鶴嵐站在窗前,卻什麼都看不到。
他的視線被樹木遮擋。
從前,這些樹保護了他,現在,這些樹變成了阻礙。
隔著生死,猶如忘川。
周鶴嵐低頭,看到副官遞過來的那隻懷表。
周鶴嵐突然一把拽住懷表,然後轉身,瘋了似得要衝出去。
「大帥,已經來不及了。」
副官死死抱住周鶴嵐。
男人暴戾而瘋狂,雙眸赤紅,幾乎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