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容安靜下來,太皇太后鬆開她嘴:「以後這樣的話再不能說了,你既嫁了皇上,這輩子便只能一心一意侍奉皇上,再不能想其他。」
「所以我不能嫁皇上啊!」羨容壓低聲音道:「您看,嫁了皇上我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我就知道會這樣,所以才寧願得罪太子也不嫁他啊,這我再嫁他哥,不是又回去了,依我看他哥還不如他呢!」
起碼太子會忌憚些王家,她看秦闕就不怎麼當回事。
太皇太后聽這番話聽得心梗,這是任何一句都能獲罪的程度。
她無奈道:「但事已至此,這婚事還能推還是怎樣?因為這樁婚事而將咱們所有人都系在一條船上,一旦婚事有變,後面是什麼結果,誰也無法預料。」
羨容沒好氣地嘀咕道:「這不就是聯姻麼,你們甚至都沒和我說過,就給我選了這條路。可我要告訴你們,我沒這能耐,吃不了這碗飯,別到時候我犯了錯,連累你們。」說著她就起身離開,明顯帶著氣。
太皇太后出聲叫她,她頭也沒回便出去了。
看著她的身影,太皇太后不由嘆一聲氣:羨容是王家這一代唯一的女兒,他們沒想過要用羨容聯姻,所以才會將她養成肆無忌憚的性子,但命運卻是無常,求著這些的,百般求不著,不要這些的,又落到了她面前。
羨容穿一身端莊得體的大袖衫和小巧的繡鞋,此時卻走得虎虎生威,邁著大步回到了雨盈館。
平平一路在後面跟著,問她是什麼事,她也不說,到了屋中便將頭釵都摘了,帶著一身悶氣坐在了床上。
平平小聲問:「郡主,怎麼了,是太后給郡主說了什麼?」
羨容卻有些煩了,開口道:「別問了,你們先出去,讓我安靜一會兒。」
平平不敢再說什麼,招呼著別的丫鬟一道出去了,留她一人在屋中。
羨容確實生悶氣,卻又生得無奈,太皇太后的話很對,因為她和秦闕是夫妻,所以他們商量好了讓她做皇后,又有什麼錯呢?
可是她難以接受,她的命運就這麼被安排了,還是她非常厭惡的一種命運。
從此之後再也出不了宮,每天都要穿得得體,所謂母儀天下,不能說錯一句話,不能做錯一件事,要努力生兒子,要費盡心力幫秦闕找小老婆,還要管秦闕的小老婆,運氣好的最後能像姑母一樣做上太后,運氣不好的說不定就被皇帝尋個理由賜死了,有什麼意思?
想來想去,她確定一件事,自己決不可能做皇后,死也不會。
既然如此,那有什麼好說的,她相信秦闕也不太願意找她這樣的人做皇后,所以她不如和他好好談一談,說不定能有個不錯的結果。
想好之後,她又有了精神,正要喚平平進來,外面卻有了動靜,平平門也沒敲門就急忙進來道:「郡主,快,皇上來了!」
說著看她儀容不整,繡鞋被甩在屋裡兩個角落,頭上簪子釵環都摘了,沒個樣子,便連忙要替她整理,她卻一攔,回道:「不用了。」隨後穿著襪子下地趿了繡鞋便往外面去,走到次間,便不動了,看著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