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是,那件衣服是黑色的。這傢伙自己又重買了一件?
「我我沒錢重買,只好用別的辦法啦。」
「什麼辦法?」
「黑……黑色簽字筆一點點塗的。」邵涵羞愧的低下頭。
陸權澤認真的打量了一下那人的衣服,確實一塊深一塊淺,湊巧的是他一抬頭看到了一雙怯生生的眼眸。
盛瑜聽完後,只是詫異這真的是邵涵麼?
他認識的邵涵可是十分要面子,特別害怕別人看不起他,又怎麼會把自己的脆弱展示給人看?
「邵涵是私生子,邵父有兩個親兒子,長子夭折後二子被寵的無法無天,但邵母又擔心自己這個二兒子也出現意外,所以格外的仇視邵涵。」
有了母親撐腰,邵良更是囂張的每隔兩三天就來找邵涵的麻煩。
圍在角落裡毒打,被潑冷水被扔垃圾,甚至是逼著他吃些奇怪噁心的東西。
邵涵的反抗就是容忍,除了沉默沒有一個人會幫他。
他的舍友都是邵良專門找來好好照顧他這個弟弟的,學校里的老師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見了說幾句沒看見就當沒這回事。
大家都很忙嘛,誰有空管你的死活呢?
邵涵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平淡,只不過他很快又笑著說,你能當我的朋友真好啊,我真的很需要一個人陪我說說話。
陸權澤依稀記得,初中的時候邵涵還沒淪落到這種地步,當他看到那人手臂上的傷痕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住了。
多麼熟悉的傷疤,像一條條蜈蚣一樣趴在潔白的手臂上。
「你自殘?」陸權澤臉色一沉,抓住了他的胳膊。
邵涵一愣,突然舌頭打結了一樣好半天才說道:「是…是啊。不、不是,我沒有……」
「為什麼這樣做?」
陸權澤感覺到內心有一股火噌的竄了上來,多少年他也沒能忘記母親胳膊上的傷痕,那結了疤脫落下來的殼,好似長到了他的身上。
為什麼總是有人要通過傷害自己的方式來傷害他人呢?
「我母親生前患有嚴重的抑鬱症和幻想症,她總是很冷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那個世界沒有我沒有我父親,只有她一個人。」
「光禿禿的世界裡,她覺得自己才是創世神她可以主宰著一切,於是……」
陸權澤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她會拿刀割脈,因為她要創造河流砍掉胳膊創造大山,她要用自己的身體創造一個新的世界,一個有人活著的世界。」
「所以她經常自殘,她生病了,但是沒有一個人知道!」
「在那個偏僻的小山村里,大家都覺得她是瘋了,其實她只是生病了,需要接受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