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次和同事們打過招呼,便朝著水龍頭走去。
「阿彤,陳叔喊你去吃飯了。」許有言從鐵絲線搭起來的晾衣杆上取下毛巾。
「嗯嗯,那個……小瑜叔叔起來了麼?」阿彤點點頭,將盛滿水的鐵皮盆搬到一旁。
「啊,這是給小瑜叔叔打的麼?」許有言壞笑道。
小姑娘害羞的點點頭,黝黑的臉上露出一抹靦腆得笑容。
「起來了,你快去吃飯吧,我一定告訴他是你給他打的水。」許有言笑著摸了摸小姑娘的頭。
有了許有言這句承諾,阿彤可以放心的跑去吃飯了。
「老闆,你起來了?阿彤給你打好了洗臉水。」
許有言用毛巾狠狠得蹭著臉,摸著自己新長出來的鬍渣說不出來的難受。
他是知道公司每年都有這麼個慈善活動,這個活動呢,一方面確實是為了幫助貧困兒童和孤寡老人,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經營公司的正面形象。
往年一般都是各個子公司的實習生來參加,他們這些正式員工哪有這個功夫跑山上度假。實習生們也樂得拿高額補貼,就當遊山玩水了。
今年實習生名額不夠,需要正式員工再去幾個,誰知道自家老闆抽什麼風,居然拉著他一起參加了這次活動。
美名其曰,陶冶情操。
於是說好就在山上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走的盛瑜,硬生生的在這條件惡劣的山上呆了近十天。
他們沒有帶任何的換洗衣物,洗漱用品甚至連上廁所的紙都是山區裡的草紙,擦的屁股疼。
晚上睡覺,三四張涼蓆往地上一鋪,一人一條薄毯蓋著,大家擠成一團每晚在蟲鳴聲中入睡。
許有言幾次湧出想逃的念頭都被盛瑜皮笑肉不笑的目光盯的頭皮發麻,只得安慰自己好在這群自己教的崽子們夠可愛,且再忍忍吧。
盛瑜有些意外,「阿彤真懂事,這些孩子們才相處幾天就懂得疼人了,有點捨不得走了。」
這話剛說完,他就看見許有言瞪大了眼睛。
「走走走,今天就走,可以放心了吧。」
盛瑜無語道。
「不是,胡秘書都快把我手機打到停機了,要不是山里信號不好,還有的打呢。」
公司里堆積了一大堆事情,老闆翹班苦了手下,他們不敢煩盛瑜,還煩不了他特助許有言麼?
更何況他都邋裡邋遢這麼多天了,實在是忍不住了。
山上沒有熱水供應,想洗澡就需要燒大鍋水。但供水的井打上來的水是有限的,如果超出用量短時間內不下雨,山上的人家都沒水用。
為此,孩子們還把洗澡水貢獻出來,也只夠他們和水親親嘴的。
條件艱難,下一趟山開車也需要三四個小時,不湊巧的是前幾天山腰上一個小土坡因為下雨崩裂,兩人環抱粗的斷樹擋住了去路,直到現在他們也沒能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