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瑜!小瑜!你別嚇媽媽!」盛母帶著哭腔的聲音不斷響起。
「盛瑜!你能聽見我說話麼?我是蕭霄!」
「盛瑜,沒事的權澤會沒事的。」
良久,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眸突然湧出了淚花,沙啞著聲音問道:「我姐呢?」
「我在這。」盛瑤的聲音突然響起。
盛瑜抬頭看見女人撞青的額角,與凌亂的頭髮,臉上卻依舊露出了一抹溫柔的微笑。
「姐。」盛瑜的淚瞬間掉了下來,他踉踉蹌蹌的走到盛瑤的面前。
就如同許多年前那樣,那個白嫩胖乎乎的小朋友咿咿呀呀喊著模糊的「唧唧」,像枚小炮彈一樣撞進自己的懷裡。
盛瑤摟緊了如今比自己高比自己撞的弟弟,輕輕的拍打著他的後背。
「沒事了,小陸也會平安無事的。」盛瑤柔聲道。
盛瑜鬆開了手,上下仔仔細細的看了看盛瑤,除了額角上的傷其他地方都是好好的,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盛瑤就是紅色保時捷的車主,她那一撞幾乎是拼死一搏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可也就是那一撞,至少給陸權澤博得活下來的一線生機。
盛瑤現在想起前不久發生的那一刻,手心裡還會不由自主的冒出冷汗。
她知道今天晚上陸權澤會在依畔河邊向盛瑜求婚,原本盛瑤沒打算去打擾小夫夫倆的二人世界的。
但不知為何她突然生出了想要過去看看的念頭,好像只有自己親眼看到了才能安心踏實。
於是當她看到右前方衝出來的車輛帶著勢不可擋的氣魄襲來,而那一端站著的兩人,是她心心念念的親弟弟與弟夫時。
腳已經快思維一步踩上了油門,唐博勞死帶來的陰影一直籠罩在盛瑤的心上。
寂靜的深夜裡,空無的夢境裡,她時常在幻想如果當時她有所作為而不是拿著電話渾身顫抖的四處求助,會不會結局不一樣?
盛瑤想將軟弱無能的自己徹底抹殺,一味的想著強大,想做困困最堅強的後盾,也想護住自己的親人。
這一刻,她做到了,最起碼儘自己最大的能力讓結局看上去不那麼慘烈一點。
當手術室上的紅燈轉變為綠燈後,主治醫生帶著藍色口罩緩緩的走出。
盛瑜轉過身望著那扇門,渾身被寒意籠罩。
像是等待一場終身審判,多一分多一秒都是備受煎熬。
醫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張疲憊的臉。
盛瑜的心瞬間沉了下去,但依舊一步一步走的很堅定。
他不信,那個男人會如此輕易的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