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謙本來想讓小男生上車暖和暖和,沒成想自己一根煙把人家弄跑了, 錯愕地揉了揉太陽穴。
但轉念一想, 自己帶著三周記憶,知道自己和小男生親過睡過, 潛意識裡覺得嘴對嘴點菸不出格正常;對於現在的小男生來說, 他只是個剛認識一天的陌生人, 以小男生那種臉皮薄的要命的性子, 扭頭就跑也正常。
他們現在的記憶不平等, 不能再以常理處理, 也不能走普通程序。薄謙稍有些後悔,暗罵自己太過心急。
把小男生嚇跑之後, 這周說不定要廢,下周又得重新來過。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眼睜睜看著小男生抽完一支煙。喝口水準備好跟著熬一宿之後, 卻見那小傢伙又折返回來,拉開車門,默默坐到了副駕上。
他低著頭, 薄謙看不見他的表情, 只能等他表明來意。
等了五分鐘, 小男生仍是一聲不吭。薄謙微不可查地勾勾唇角, 給他找台階:「冷了?」
「......嗯, 」陸時亦順坡下驢, 「進來、進來緩緩。」
薄謙看了他敞開的外套一眼, 「冷還不拉上拉鏈?」
陸時亦:「......」
拉上拉鏈還怎麼「抓緊時間」?
他感覺如果這麼說下去, 今晚的計劃一定會泡湯,深吸一口氣,就像沒聽到薄律師的問題似的,「那什麼,薄律師......」
薄謙:「嗯?」
「我、我只會開摩托車,不會開汽車,你能教教我嗎?」
「......」
薄謙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小男生沒以前的記憶,可是他有。兩人剛認識的時候,小男生開著紅色保時捷接他送他好幾次。
結果現在莫名其妙冒出一句「不會開車」,糊弄鬼呢。
大半夜荒山野嶺的,小男生應該不會故意逗他玩,也肯定不是真想學開車,估計是憋著什麼話想說、或者什麼事想做,借題發揮而已。
於是薄謙非常溫順地點點頭,「好。」
「先打火,擰鑰匙就行,」說著,他有模有樣地開始教學,「然後踩離合,放手剎......」
薄謙邊講邊把手放在手剎上,右手用力,準備真把手剎放下去。
然而緊接著,一隻手毫無預兆地覆在他手背上,薄謙怔了下,動作也忘了做。
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這小傢伙的手,怎麼這麼涼?
薄謙皺了皺眉。始作俑者反倒沒感覺出溫度差,或者因為太羞丨恥已經感覺不出溫度差,儘量保持著語調平穩:「手剎怎麼放。」
陸時亦覆著薄謙的手,緩緩下壓:「是這樣麼?」
他壓的很輕、很慢,與撫丨摸無異。就算薄謙再迷惑,也該明白了,小男生這哪是想學開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