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種情況最難辦,若對方質問他為什麼不回信息,他便能順著對方,把所有想說的話都說出來。
對方偏偏不問。
「我喝好了,」酒氣上涌,陸時亦越來越燥,根本待不下去,打算回去之後通過微信坦白,「帳結過,我先走了。」
說完他抓起外套轉身往外走,對於不屬於自己的人一眼都不多看,繞過無數個嗨的不行男男女女,出門找到自己的車。
不同於s內的燈紅酒綠,主街上行人寥寥,晚風撫過臉頰,陸時亦稍清醒了些。
心裡沒來由地蹦出個念頭:這是最後一次見他了吧。
剛才為什麼不好好說句「再見」?
陸時亦深吸口氣,掏出煙盒叼了支煙,隨即一個燃著的火機伸過來,陸時亦愣了下。
薄謙揚揚下巴,示意他吸氣。
陸時亦搖了搖頭,又把煙無聲地收回去,「你也不喝了?」
「不喝了,」薄謙道,「音樂聲太大,吵的頭痛,去江邊走走?」
陸時亦想說「不去」,聲音先腦子一步發出來,「好,正好醒醒酒。」
得到肯定,薄謙帶頭往s後身走。穿過一條三百米的小街,就是h市廣場舞大媽每日必打卡的勝地——沿江廣場。
這個點大媽們早已入睡,養精蓄銳為明天的廣場舞事業做準備,廣場上只能看到幾對小情侶互相訴說衷情,空氣中充斥著曖昧的粉紅色氣息。
看清周圍的狀況,陸時亦頓時覺得頭大,後悔不迭——與本來準備發展的對象來這種地方,和偷偷幽會有什麼區別?
和那些情侶有什麼區別?
陸時亦不自在地垂下眼皮,沿著地磚格子縫走直線。薄謙暗暗觀察他的表情,有意試探,向他那邊靠近半步。
緊接著,就見這小傢伙立刻放棄走直線,向遠離他的方向跨了一大步!
至此,薄謙已經完全可以確定,小男生就是在躲著他。怒氣上涌,薄謙緊逼不舍,又靠近小男生。
陸時亦更是敏感,見對方有過來的意思,便提前跳遠了!
這麼一個追一個逃,沒多久陸時亦就跑到了欄杆旁邊。薄謙欺身上前,看著欄杆那側奔涌的江流,冷笑道:「怎麼不躲了?」
「我、我沒躲,」陸時亦身子後仰,揮揮手磕巴道,「你、你總往我這邊湊幹嘛?」
「幹嘛?」薄謙想起機場廁所里小男生的藉口,「給你看看我的外套,你不是很喜歡麼?」
木克托和h市溫差將近十度,薄謙穿的不是周一那天的外套。可陸時亦心虛,壓根沒發現,只想把這人趕緊弄走,敷衍的說:「我看到了,謝謝,你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