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亦打開水龍頭,被他看的有點臉熱,不敢抬頭,視線下移,落在了男人夾著煙的手上。
手指均勻修長,指節稍稍突出但不明顯,指甲修理的整齊乾淨。在冷白膚色的襯托下,這就是被上帝親吻過的完美的手。
他有手控的臭毛病,忍不住通過鏡子多打量一陣兒。薄謙見他洗手洗的特別不專心,挑了挑眉,幾步走到他身後。
然後叼著煙,雙臂從兩側繞到他前面,按兩泵洗手液搓出泡沫,塗了他滿手。
剛被姓薄的幫忙擦過手,現在又被幫洗手,還是用這種貼著他後背、環著他的姿勢。紅色一層一層攀爬至脖頸,陸時亦小聲說:「我、我自己洗吧。」
「有家長跟著一起出來,小朋友乖乖被照顧就好了,」薄謙咬著煙,說話略顯含糊,「你不用太懂事。」
從小被教育要懂事的陸時亦,雖然後來長歪了,但聽到這種論調還是覺得很稀奇,又在鏡子裡看了薄謙一眼。
薄謙倒沒發現他的目光,垂著眼皮,十指插進他的指縫,按照標準洗手法洗的很認真。
陸時亦低下頭,看到滿手白色綿密的泡沫,配上他喜歡的手
莫名其妙聯想到些奇怪的東西。
讓人渾身血液倒流的那種。
於是可憐的薄總永遠不會知道,只是洗個手的功夫,這位被照顧的小朋友,腦子裡就已經被馬賽克填滿了。
直到他們倆出來,陸時亦臉上的熱度都沒退下去。
程幼婷極其流氓地吹了聲口哨,「幹嘛去了?」
「洗手。」
「洗手能洗這麼久?是先幹了點什麼,才不得不洗手的吧?」
「……」陸時亦的臉驟然回溫。
逗純情小弟弟臉紅是程幼婷最大樂趣之一,見計謀得逞,她非常開心的扭了扭腰。
然而下一秒,就被薄總的殺人視線釘回桌旁,諂媚道:「來,小鹿薄總,快坐,螃蟹馬上出鍋啦。」
「是啊,就等著你們吶!」
陸時亦以前獨來獨往慣了,甚少有這種一大桌子人一起吃飯的機會。但很奇怪的,他並不覺得排斥或不自在。
估計是失憶之前形成的習慣,以及男朋友在身旁的原因。
他倆落座,簡大勇開始張羅喝酒。阿梁特別有眼色的給薄謙倒酒,只倒七分滿。薄謙履行了優秀家長的義務,給陸時亦倒酒,只半滿。
奈何沒人敢吐槽薄總的酒,和薄總給人倒的酒,都暗暗吃了口啞巴虧。第一杯慶功酒下肚後,螃蟹上桌,大家邊吃邊喝,天南海北地侃了起來。
這些人里除了薄謙,其實都不是難相處的主兒,尤其是程幼婷簡大勇和老高,特別愛說話。
幾個男孩子話不多,但問到頭上能回答,漸漸的眾人越聊越嗨,喝的越來越沒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