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昨天。
昨天一開始謝辭就被寂寞搞的有點煩,看到俞歡直播間裡的節奏,更是感覺血壓直線上升。
眼前一大片的彈幕都變成了紅字,內容也變了,在謝辭的眼前晃動著。
「搞什麼同性戀,覺得自己很酷?其實特別噁心你知不知道。」
「你不如去死,死人都比你有價值。」
「還少年Y,口區,你實際上是滿臉麻子的惡臭吊絲吧?」
……
兩年前,謝辭在YLG經理的電腦屏幕上看見這些的時候,他頭暈目眩,只覺得一個個字像是一把把晃動的利刃,刺進自己的胸膛。
心口的鈍痛讓謝辭幾乎窒息,他完全不敢想像,這些攻擊謾罵真正指向的對象,那個叫做「少年Y」的男孩子,在看到這鋪天蓋地的微博私信時,會是怎樣的心情。
他從來沒想過,只因為經理覺得少年Y讓前途無量的自己分了心,自己的喜歡就會成為一把刀,插進心愛的人的胸口。
他無法面對少年Y,無法面對戰隊經理,也無法面對自己。
所以,彈幕帶起節奏的那一刻,謝辭毫不猶豫的登上了PUBG,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俞歡成為第二個少年Y。
一起打了一盤後,節奏果然又變了,之前那些慢慢起勢的攻擊,被捲入五顏六色的言論之中。
但謝辭發現自己的情緒沒有絲毫好轉,他一直小心翼翼校著自己腦袋裡面那根弦,可是就在這個晚上,要崩了。
寂寞說Lie在抱自己的大腿,其實謝辭覺得完全不是。
從那天起他就再沒看到過自己身上的光芒,只把自己當成是一條魚,所有靠近他的,被他沾上的人,都逃不過那一身惱人的腥氣。
他已經不可避免的在想,這次雙排之後,微博會出現什麼樣新的節奏,論壇會怎麼猜測,就算Lie真的通過試訓,官宣進隊,他又會遭到什麼樣的非議,會被其他青訓隊員如何排擠。
事情只會變得更糟,這讓謝辭被逼到崩潰的崖邊無路可退,跟兔神發微信時他甚至記不清自己說了什麼。
直到兔神給他打電話,陪他說了半天,謝辭又吃了一片安眠藥,才算是睡過去了。
本身睡前他想給俞歡發條消息,讓他早點睡覺的,安眠藥的勁兒太大,謝辭也忘了。
到了早上,謝辭醒來的時候,腦袋是空白的。
可慢慢的隨著神智恢復,那些煩心事也跟蒼蠅似的,嗡鳴著纏繞過來。
謝辭蹬上掛在床頭那條寬鬆柔軟的長褲,又套了件T,徑直走向對面的房間。
他要去練瑜伽。
也是在之前那段幾乎抑鬱的時光,謝辭開始練瑜伽,一開始兔神還志在必得的要跟著他一起練,被教練按著壓一次腿之後就叫嚷著「我在家裡三代單傳」再也沒上過瑜伽墊。
其實男士瑜伽並不是那麼恐怖的事情,而且謝辭也不做多難的動作,主要就是舒展吐納,一套做下來,身上會有點累,但是心情會好不少。
不用再糾結俞歡的事,不用再糾結微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