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隱的問題卻算不上多尖銳:「是因為想打比賽,還是因為我?」
江時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那樣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秦隱眼皮半掀,到現在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其實沒必要的,一個戰隊少了誰,都不會不行,可是你一旦加入,賽委會就會用很多條條款款去束縛你,那些躲在角落裡盯著ONE也會攻擊你。」
秦隱把文件袋扔到一邊,他緩緩勾了勾唇,眼睛裡又著實沒有什麼溫度:「江小時,你不會喜歡那樣的。」
的確,他依著江時以前的性子,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受束縛。
兩人隔著長桌對視。
許久,江時用一種近乎無可奈何的目光、縱容地看著他鬧:「所以,你想聽我說什麼呢?」
「你是想讓我承認,一次兩次都是因為你,還是希望我能直接說與你無關,這樣你就不用這麼心疼我了?」
秦隱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江時看著他,緩緩扯出了一個諷刺的笑,他繼續道:「可是明明原因特別簡單,你也很清楚,我只是想讓你開心,我知道你希望我去。」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帶著微微的懶,聽起來沒什麼力度,卻能讓人憑空生出一種不適來。
無形,卻又鋒銳。
江時其實不想這樣的,氣壞了他他也會心疼,完全是傷敵一百,自損三千。
停頓了幾秒,江時安慰他道:「你其實不用心疼我,我是天生的利己主義者,生來就沒什麼獻身精神。」
溫暖的血管里,流的是冰冷的血。
像他們這種人啊,說的每一句話走的任何一步路,都是帶有目的性的,區別在於圖名或是圖利。
而江時的野心比較大,他圖他的秦隱。
他從很久之前就決定要將他的秦隱一輩子鎖在綿綿愛意的籠子裡,以此來交換他的愛。
然而這句話顯然並沒有安慰到秦隱,他看起來反而更氣了。
就是不知道他是還在氣江時的自我犧牲,還是在氣他的那句自嘲似的開解。
江時垂下眸,看著自己花了一下午時間才倒騰出來的、勉強可以見人的幾盤菜,不無可惜地想,他應該挑個好時間的。
就算找人算個黃道吉日也好啊。
「你應該已經吃過了吧?」
江時也沒有什麼胃口,起身去端菜,「你先去洗澡吧,我把這兒收拾一下。」
秦隱面色鐵青地按住了他的手:「我沒吃。」
表情看著兇巴巴,眼睛裡越又明晃晃地寫著「你快哄哄我」,知道的,他是在發脾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撒嬌。
江時被他一個眼神看得瞬間沒有脾氣了:「已經涼了,我去熱一下。」
秦隱陰著臉不說話,從他手上把盤子接了過去。
他的原則,不爽歸不爽,小朋友還是要寵著的。
熱菜很快,兩人分坐餐桌兩端,江時給他夾了一塊雞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