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靳沉坐得有點不舒服,後腰仿佛綴了兩塊巨石,單手撐住病床一旁的欄杆,很勉強地仰身往下躺。
徐舒意不能不管他,走過去幫忙抬了腿。
商靳沉叫他別碰自己,爆出滿頭滿身的冷汗,忍住痛道。
「我支付你的是我的承諾,假如我能在你的協助下,雙腿最大程度得康復,能跑能跳。」
「我,商靳沉,此生絕對不再糾纏你徐舒意。」
我徹底放你自由。
徐舒意似乎打了個寒顫,任何微動作都難逃商靳沉的眼睛。
商靳沉說,「你也可以再繼續思考,時間還早,反正我的案子警方正在調查,家裡由李阿姨幫忙,公司我老爹說了算。」
「我也算是替這個家盡力了,」商靳沉調整好平躺的姿勢,牽一髮而動全身,雖然他現在依舊很疼。
但是比起之前像根枯木似的,總歸是好了很多。宛如一場死局的棋,換個角度思考總能絕境逢生。
徐舒意問,「我每天晚上六點鐘回家。」
商靳沉:「小張也會全程陪伴我,我們倆單獨相處的時間並不充分。」
徐舒意道,「需要我搬回老宅的話......」
這個人如此急於擺脫我。
商靳沉露出虛偽的笑,「你繼續住在新買的房子裡,只要你肯答應,我這邊完全可以搞定。」
聽意思,商靳沉還是打算要跟他朝夕相對。
徐舒意總覺得這是個陷阱,商靳沉的腦子堪比九轉大腸,跟他比智力的對手全部變成落敗。
但也有一點,商靳沉從不言而無信。
作為企業管理者,這一點他不可能張口抵賴。
商靳沉主動說,「不放心的話可以簽合同。」
徐舒意道,「如果你真的想玩弄我,我從來也沒有贏過你,不是嗎?」
第二天,徐舒意早起上班,平常總不見住在同一層的鄰居,可能跟他早班晚歸的職業有關。
今天,他的鄰居紛紛大敞屋門,仿佛舉辦某種歡迎儀式,連屋子裡都搬得空蕩蕩的,只剩下承重牆了。
徐舒意愈發覺得詭譎。
直到一周後,新鄰居正式搬了進來。
商靳沉坐著全新款智能驅動輪椅,半躺在皮質的座椅中央,小張站在他後面,搖手跟徐醫生打招呼。
商靳沉也沒起身跟徐醫生點頭示意,手指靈活地操縱方向杆。
這輪椅是從國外重金購置來的,哪怕全身只有三根手指能動,也完全是夠用的。
商靳沉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