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靳沉丟開資料,朝小張說,「今晚我要在外面參加個飯局,你跟徐醫生說李阿姨知道他喝醉了,給他送點人參雞湯。」
腿上的創口基本上都癒合,商靳沉總算不用光著兩條腿,能穿一些輕便舒適的休閒服。
他的輪椅路過一整片鏡面牆,抬手摸了一把遮眼的捲髮,都可以在上面養鳥了,不禁自我嫌棄說,「這是什麼造型,感覺推出門就可以討飯了。」
雖說他的俊美容貌足以壓倒一切糟糕的外部條件,小張還是怎麼想奉承地接他這句話。
生病的人情緒多變屬於正常,像商總這樣一語三關的僱主,心眼又多又密,脾氣時好時壞,一般人難以招架,搞不好哪個標點符號就將人給得罪了。
黃忠虎也是沒有會被傳說中的商總邀請參與飯局,又一想自己親手拿刀子剖開對方兩次,怎麼算也是合格的醫患關係,被邀請於情於理是正常的。
他本想將這件事用打趣的方式傳遞給徐舒意的。
哪知恰好看見徐舒意雙手揣兜,步履匆匆地過道前飄過,一襲白袍飄飄,放在古裝片裡絕對是一位翩翩公子似的人物。
只是淡漠的表情帶著積鬱,愈發拒人千里之外,難以靠近。
不知哪來的心境,黃忠虎跟在後面打算嚇唬對方一下。
哪知徐舒意在十七樓的樓梯間巧遇了人事科的吳主任,立刻原地站下與對方攀談。
醫院十五樓以下病患與陪伴的家屬來來往往十分嘈雜,十八樓是院領導辦公室和人事科以及財務等重要部門的領地,相對人跡罕至,外加空間寬敞回聲很大。
黃忠虎也沒再跟著,打算偷偷返回。
誰知道徐舒意的聲音清清泠泠的,吐字清晰柔軟,想叫人聽不清都不可能。
他詢問吳主任今年有沒有支援邊疆的工作,他想參加這樣有意義的活動,而且國家鼓勵醫療行業做這樣的工作。
吳主任說每年三甲醫院都有名額,而且很快要開會決定今年的援醫人員名單,假如徐舒意有個人意願,可以給他個電子報名表先填寫一下。
又問道,「小徐,你也差不多該評副主任醫生了,難道準備等三年後再回來評嗎?」
徐舒意道,「沒事,我到了那邊可以更好地學習,而且支援邊疆也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可以替祖國貢獻力量是一件挺幸福的事情。」
吳主任不禁贊他,「年輕人有這樣的魄力值得誇獎,不過你有想過去支援哪裡嗎?」
徐舒意道,「特別廢腿的高海拔地域挺好,我一直挺想去南邊的雲藏的,乾淨簡單,」又搖搖手自嘲地笑,「不說笑了,萬一評選不上的話才丟人。」
「啊呀,」吳主任連連搖頭,「你這樣大有作為的骨科醫生,我都害怕你們科王主任捨不得你走呢。」
兩人繼續說輕聲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