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舒意安撫性地輕拍他的後背,給大男生一點肢體間的寬慰,「我的手沒事,你不要害怕。」
隔著陸子安不斷抽動的肩膀,朝商靳沉遞出眼神。
「你要不要先去醫院?」
陸子安的情緒稍微緩和,蜷縮在徐舒意的床上,那樣高大的男生在被傷害之後,也會露出可憐兮兮的、仿佛無助嬰孩的顫慄。
大抵是年齡太輕了,也或者是遭受的對待太殘酷了。
徐舒意叫商靳沉伸出手來,拿著消毒棉球幫他擦三根手指上的創口。
幸虧整幢樓上住的全部是醫生,光是外科專家就有7位,徐舒意自己也是做過一助的,縫合手法又快又穩。
即使如此,徐舒意還是催著他趕緊去打破傷風針,刀子是鈍器,一定要避免生鏽的部分。
商靳沉不肯走,死活要看徐舒意的掌心。
徐舒意偏不。
爭執不下時,商靳沉的私人護理提著藥箱上樓,給兩人分別先檢測是否過敏,再注射破傷風針。
徐舒意瞧了眼新來的護理,奇怪問,「小張呢?」
商靳沉似乎不耐煩嘀咕,「怎麼什麼人都比我值得你問?徐醫生變成偉大的聖母了。」
破傷風針劑要扎在臀肌或上臂三角肌。
徐醫生跟私人護理道,「你們商總的手受傷了,袖子不好脫,你給他扎臀肌吧。」
商靳沉應聲道,「我從不隨便解褲帶。」
徐舒意不理睬他了,將手臂從厚毛衫中套出來,遞出左臂,他的胳膊仿佛晃眼的玉條,因為高原生活的不容易,消瘦到掉了二十斤的程度,細弱得愈發明顯。
扎完針的瞬間,商靳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扯起他的手,翻過來一瞧指根的傷口。
當時他捏住刀的手勢很快,假若沒有自己立刻固定刀尖的那一下反應,陸子安條件反射抽刀後,恐怕這幾根漂亮的手指再不好拿手術刀了。
商靳沉很生氣,氣到悶不吭聲地操作著智能輪椅,在並不寬敞的房間內來迴旋轉。
每次路過陸子安的時候,眼神都是不怎麼善良的。
陸子安渾渾噩噩半晌,大約也找尋回些理智,與他這般不善的眼神對接後,理智又回歸進軀殼裡,直接道,「你都有溫環玉了,為什麼不珍惜他害他死掉?徐醫生人這樣好,你為什麼不能給徐醫生一個自由自在?你們這些人什麼都想要,太貪婪了。」
簡直是無形中引爆一顆巨雷!
商靳沉的輪椅倏然靠近床邊,剛縫了幾針的手指居然充滿暴怒的力量,一把扯起陸子安的衣領,狠厲喝道,「你tm是不是真的腦子有點問題?!」
眼瞅著短暫的平靜又被打碎,徐舒意快速套好衣袖,顧不得胳膊的酸痛,直接掰住智能輪椅的椅背,使勁要推開商靳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