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總共為二十天,徐舒意叫陸子安直接搬進他的宿舍里暫住,裡面的水果食物讓他自己看著辦。
陸子安一直不稀罕吃商靳沉送的這些食物,就跟不食嗟來之食一個道理。
徐舒意只得說自己已經掏了錢的,壞了就得扔掉,太可惜。
陸子安才勉為其難同意了。
肅南部位於雲藏的河谷地區,兩條主河干交錯奔騰,雖不像平原地區的河道兩邊富庶,卻是整個雲藏地區種植業最興盛的。
前往高原牧區一路上要途徑七個村落,其中三個是原始村落,放眼望去並非全部都是滿眼枯黃,而是成片的碧草芳菲,遠看則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巍峨雪山,山底時常環繞玉帶般的雲霧,增添無瑕之姿。
七村八寨子的一個緊接著一個,不過義診小隊的任務是不進村子,而是駕駛著車奔馳在廣袤的高原草場,隔著幾十或幾百公里,進入牧民的家中送去關懷。
高原環境的病況千奇百怪,例如包蟲病也是高發區,徐舒意主要是奔著各類骨病問題,包括牧民墜馬後引發的骨折養護,爬山涉水不謹慎跌落後的股骨挫傷,以及大骨頭病的預防與宣講。
牧民們的生活條件不一,有的牛馬成群,有的卻貧窮寥落,義診小隊會免費送診之外,額外贈送硒鹽,或亞硝酸鈉片等。
同時,徐舒意也會將各類檢查數據進行匯總,完善之前的檔案資料。
總之用一個勞累是無法形容的。
三輛車十個人,共消耗了一百升汽油,若不是後備箱自帶了不少,恐怕車得半道上拋錨。
徐舒意一直不是太敢坐快車,最後五天要返程時,可能舟車勞頓,外加高原缺氧反應不良,人又嘔又吐,眩暈得有點厲害。
跟隊的祁所長將十個人重新安排,四個人四個人一輛車,徐舒意坐在車後面,也可以稍微躺下休息,司機兼後勤幹事王樂負責將車開得稍微慢一點,讓徐舒意緩和兩天。
一行人也是挺照顧他的,每到一個落腳點都會停下來,等徐舒意的車跟上,再一起往前走。
徐舒意的精力大約耗盡,人在後排車座睡得昏昏迷迷,後車箱擺放著太陽能檢測儀器和部分物資,在廣袤的草原上發出輕微的磕碰聲。
王樂來雲藏已經十五年了,算半個雲藏人,經常跟著醫療隊來荒無人煙的牧區草甸,熟門熟路的。
車子在路過某一塊乾涸的河灘草場後,猛地顛簸了一下,將徐舒意給震醒了。
司機王樂望著後視鏡,直接問道,「徐醫生,還好嗎,要不要吸點氧氣」
三輛車僅剩的氧氣袋基本都留給徐舒意了,徐舒意也氣恨自己的不爭氣,高原的牧民們整天在草原雪川中穿行自如,虧他一個大男人還要一群人照料。
徐舒意揉了揉微悶的胸口,輕道,「沒事,我還能堅持。」
王樂看見他的唇角微微帶紫,又瞧他比其他醫生都纖瘦的身板,禁不住擔憂說,「我們保持這樣的速度,後天的海拔會低一點,徐醫生你就不會這樣難受了。」